郇城智府。
晋国执政智跞也回到了自己的封邑荀城。按说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作为执政的智跞应该待在都城才是,但是中行寅、范吉射发兵进攻晋阳,绛都城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整天不是催缴粮草,就是替二卿揽后事,实在是烦的不得了。
智跞思前想后之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封邑上去好好思考一下当下的局势,也好为智氏的未来好好规划一下。
此刻,智跞正在与儿子智申、孙子智宵、智瑶商议当下晋国的时局。
“父亲,现在范吉射、中行寅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上次竟然公开在大殿上预谋扳倒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又借着晋阳的事情向赵氏发难,父亲大人,一旦赵氏被灭,对我智氏并不是好事啊!”儿子智申道。
智跞微微的仰起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成不了大气候。”
听完父亲的话,智申不再说话,这时二孙子智瑶说道:“虽说二卿是跳梁小丑,但是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太不把咱们智氏当回事,公开挑战爷爷的权位,这才是最气人的地方,您想想当初要不是赵鞅帮忙,结果还真的很难说。”
听完智瑶的话,智跞慢悠悠说道,“嗯,赵鞅这个人关键时候不糊涂。”
“赵鞅一个副卿尚且如此,爷爷身为正卿更应该对这类胆大妄为之徒给以无情的打击。不然将来他们还不爬到咱们头上才怪。”智跞的这两个孙子是各有千秋的,智宵稳重,却稍稍显得有些懦弱;智瑶刚强,处事则有些霸道。
“莫要争强好胜。你先说说现在军队的情况,你的新军练得如何?这才是最终克敌制胜的关键。”智跞岔开话题问道。
“现在军队的训练我一直抓的很紧,也很有成效。存在的问题就是新军司马的人选还是没有定好;虽说有好几个军官都想当新军司马,但都不太合适;最后的人选还要爷爷和父亲大人敲定。”智瑶答道。
国家混乱已经冒出了苗头,智跞深深的知道,关键时候军队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于是便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孙子来操办。
实力是决定地位最关键的因素。
这一点智跞深信不疑。
听完孙子的回答,智跞微微的点点头,“其实朝中的事情我们不用着急,这个时候还有比咱们更着急的人。”
“谁?”儿子智申问道。
“等着吧,这几天就会有音信的。”智跞深藏不露的说道。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韩不信就带着魏侈、赵无恤、董安于一起来到了荀城智府。
一番客套之后,智跞与儿子智申将韩不信、魏侈、赵无恤等人请到大厅。韩赵魏三家一起前来,智跞还是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听完韩不信的介绍,智跞对于赵无恤这么一个庶出的孩子竟然敢单枪匹马冲出重围前来救赵氏与危难之中的行为更是感到惊诧。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对于赵氏后人中能够有这样一位年轻人,智跞深深感到吃惊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后人稍稍有些担忧。下意识的望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孙子。
随后,智跞问道:“韩赵魏三家一起前来我府上,有何赐教?”
魏侈等人望着韩不信,示意由他来说,韩不信会意说道:“执政大人,今天我们三家一起前来贵府,就是为了解决晋阳之围而来。前天赵氏二公子赵无恤前来向我和魏大人陈述了目前晋阳的情况,我等商议后,还是决定请执政智大人定夺。无恤,你把晋阳的情况向大人禀报一下。”
赵无恤会意,上前拱手道:“执政大人,从今年六月起范氏、中行氏二卿开始对赵氏用兵以来,赵氏节节败退,目前已经完全被围困在晋阳一城之中。由于晋阳本来就是新建之城,粮食、水源以及其他生活物资都比较匮乏。三万多百姓的吃用成了问题,每天都有饿死的兵马。”
“哦,到现在有多少?”
“十之三四。”
“也就是说有一两万兵马饿死了?”
“正是。”
听完赵无恤的陈述,智跞眯上眼,轻轻摇头道:“赵鞅擅自杀死国家官员,违反晋国法令;虽然我等在大殿上一再为其辩护,但赵鞅返回绛都竟然不向国君请罪,还擅自调兵攻打邯郸,这简直是在挑战晋国的君权和朝廷的权位,国君和群臣都非常生气,你们现在来求我,我也是勉为其难呀!”
听完智跞的话,赵无恤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倒在智跞的面前,声泪俱下,“就算我父亲擅自杀死自己的邯郸午,那也是赵氏家族内部的事情,没有必要动用军队剿灭呀;目前范氏二卿的行为明显就是要置赵氏于死地,这是灭族呀!大人如再不出手相助,赵氏只有等死的份了。更何况上次父亲返回绛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向国君请罪的准备,谁知范吉射、中行寅当天晚上就带兵杀进赵府拿人,父亲无奈之下才逃出绛都的。无恤所说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嗯?
赵鞅返回绛都的当天晚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