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和许倩云打完电话之后,又在陈家休憩了两天。
无他,只因陈老五说了,这两天不宜请追爷移驾,那就只能等着。
第三天一早开始,陈家上下开始忙碌起来。
而从早餐开始,陈家提供的食物中,已没有了一样荤食,他们只提供简朴到极致的素食。
陈老五的打铁房附近,搭起了一个高台,设下一个法坛。
法坛上,安放着诸如香炉、烛台等各种供器,以及水果、花、灯等各种供养,还有如意、玉册、宝剑、令旗等各种法器,以及铃、铛、鼓、螺等各种乐器。
而位于高台正中间的大台子上,则端端正正地放着李寻的震天弓。
高台之下,打铁炉中,炉火已经燃烧得通红。
在打铁炉边上的架子上,摆放着铍铜打造的,新的震天弓的组件原型。
陈老五摇身一变,从一名壮硕的打铁汉子,变成了一名身穿镶嵌金丝银线的红色道袍,手拿着奇异法器的道士。
不仅陈老五如此,陈家的弟子们也都身穿着类似的道袍。
就连小灵兮,此刻也穿上了一件淡黄色道袍。
平时灵动活泼,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少女,今日突然扎起了发髻,头戴黑色混元帽,用一枚古朴的玉簪扎住发髻,变成了一名俏生生的小道姑,看起来少了一丝灵动,多了些许古朴庄重。
只是她偶尔偷偷地看向李寻,眼中那依旧闪烁的灵动,才让李寻想起,她是一名活泼可爱的美少女。
却也多了几分平日难得一见的异样风情。
李寻等人自然都在边上观礼。
包括薛奇真和薛二柳两人,也都换上了陈家事先准备的道袍,他们两人虽未参与法事,却也在一旁观礼。
此时,法事还未正式开始,现场气氛还算相对轻松。
王如意看着坛子周围的二十多名陈家子弟,感慨道:“原来四大家中的陈家和薛家都是道门中人,而且一门老少都是道人,真是好稀奇啊。”
李寻淡淡地回:“那是自然,道教是我们华夏的本土宗教,源远流长,思想根植于庄老文化,产生于汉代,我四大家是流传千古的宗门,自然都是和道教有些关联,包括我们李门,也是和道教有些渊源。
不过相对而言,你薛师叔的薛门,和传统道门更为相近一些,至于陈家,虽是和源自于云丘山的龙门派有些渊源,关系却也相对更远了一些,而我们李门和宋家,道教的影子则更淡薄一些。”
王如意有些惊讶,“可是我有些了解全真教,听说龙门派是全真教的一支主流支派,而全真派道士讲究刻苦清修,不得食荤,不得结婚生子,陈家和龙门派有这些渊源,为什么他们平时的生活方式,却和我们普通人没有区别,甚至还能结婚生子呢?”
李寻刚想回答他,边上的薛奇真却开口了。
“因为陈家还不算正式的道门,其实严格说起来,我们薛家虽和道门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但我们薛家的人,也都只能算是火居道士,火居道士没有出家道士这么严格的生活规矩,可以结婚生子,也可以食荤。
陈家也是如此,陈家的习俗,只不过在比如初一、十五食素,也只有在重要的道教节日,以及类似于今天的斋醮科仪中,他们才会如此庄重地穿上道袍,以表示他们和道教源远流长的关系,其他的,和正常人无异。”
王如意点了点头,他还想再问,刚好这时候,坛上法事已经正式开始,李寻道:“好了,如意,斋醮开始,今天的斋醮,事关追爷移驾的大事,名为‘移驾科仪’,观礼之人不要再闲言碎语,要虔诚观礼。”
王如意连忙停住了嘴,转头恭敬地看向法坛。
只见法坛之上,陈老五等人已都就位,陈老五手中拿着奇异的法器,口中诵唱着古老的曲调,在法坛中翩翩起舞。
至于其他陈家子弟,则各居各位,都是一脸肃穆,他们或打击各种法器,或大声跟随陈老五诵唱。
一时间,法坛上钟鼓齐鸣,陈家道士们齐声诵唱,声音洪亮悠长,现场气氛变得庄重起来。
李寻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上的追爷。
李寻和震天弓相处十年,几乎时刻不离身边,早就和震天弓有了一种离奇的感应,这种感应和血脉力量所建立的感应又有些不同,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李寻感应到,随着陈老五不断地跳着舞,诵唱引导着,震天弓中,莫名地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气势,这气势,竟隐隐有种实质化的凌厉感觉。
李寻知道,这是追爷的杀气在激荡。
延续千年,亘古流传的无匹杀气。
其实别说李寻,到了此时此刻,就连薛奇真、宋君行等人,甚至连平时不怎么正经的王如意,也都变得一脸肃穆,他们看向震天弓的目光,都是有些惊诧。
他们显然也感觉到了震天弓此时的与众不同。
陈老五手舞足蹈,越跳越起劲,陈家子弟们,诵唱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