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证,这就是来个话让知晓罢了,她大约是算准我既晓得了,就要跟着被拖下水,搅合进两家的纠纷中。”
“我看着就像是好糊弄的大傻子?”陆老爷把手串丢在桌上,冷冷道:“真不晓得她还要做甚!贺二虽在牢里关着,可送到京里自然还有贺老大庇护,她一个老太太跟着凑什么热闹?做什么都是错,不过白折腾。况且小沈状元还则罢了,她真当那小瑞哥是好糊弄的?还是他们以为沈家四房娶了贺氏女做填房,就又能攀扯上?”
说到这里,陆老爷看了眼一脸惊诧的管家,无力的挥挥手,道:“以后贺家谁来也不要见了。这贺家,委实不是厚道人,专算计亲戚,实是亲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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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丝毫没觉得算计了亲戚,反觉得世态炎凉,这会儿亲戚也都是靠不住的,谁人都是避之不及。
董齐河亲自相送沈理这消息传进贺家,贺北盛不免越发心烦气躁,他一面担心沈家攀上新知府怕是会对贺家落井下石,一面又觉得二哥这次做得过分,有一条人命在里头,受到到再多报复都是自作孽。只是那不是别人,毕竟是自己的同胞手足,即便知晓他不对,也无法舍弃之人。
贺北盛在厅里走来走去,满心矛盾纠结,一时踢了桌椅,引得贺老太太侧目。
贺老太太亦是数着佛珠,轻叹一声:“老五,去把那两个织厂的账目整理出来,改日送还给沈家。”
贺北盛一惊,脱口而出:“何至于此?!”
可想到牢中二哥,贺北盛又重重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晓得那两个织厂的来源,正是沈贺两家嫌隙的根源,是二哥算计过来的孙氏的嫁妆。
当年二哥为了缓和与沈家四房的关系,宁愿另外想法子联姻,也没有将织厂吐出去。这些年那两个厂子也确实打理的好,陆陆续续又扩了几百织机,一年出息近万两,成为贺家最赚钱产业之一,早已非当年织厂可比。
之前大哥要抽调五万银子进京,还让二哥卖了织厂,二哥也没肯卖,如今要“还”?别说是用心经营多年的贺二老爷,就是贺北盛这样旁观的人都舍不得。
“娘,到底是二哥的心血在里头。”贺北盛带了几分祈求:“就是送回去,沈家也未必会要。”
贺老太太摇头道:“一步错、步步错,那才是祸根!孙氏虽是商贾出身,却素来行善,是沈理与沈家五房的恩亲,这还是沈氏一族里,族外受孙氏恩惠的也不是一个两个。留那些织厂在手中,只会提醒世人贺家当时对孙氏这个善人的不仁,能有什么好?叫你去你便去,勿要再啰嗦!”她低头看着手中又大又圆的檀木佛珠,声音低下去:“他们要也好,不要也罢,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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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五房
沈理、沈瑞族兄弟一路无话,直接去了五房,由沈瑞将王守仁与董齐河的态度转达给了沈瑛三兄弟。
沈全连连点头,道:“有了几位大人见证,三房、九房也不会太过闹腾,分宗也能顺利些。”
沈琦摇头道:“也未见得,按照之前的说法,分宗是要分一半族产归于各房,他们便是有几分怕官的心,见着银子红了眼,怕也顾不上了。”
沈全干笑两声,“族产全给了他们他们也是嫌少的……”提起三房那起子贪财的心思,忽然想起一事,忙向沈瑞道:“今天我娘过去看玲二嫂子,正碰上涌二叔气冲冲打那边过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玲二嫂子倒是没同我娘细说,不过猜也知道,涌二叔还盯着玲二哥那份抚恤银子,想要认回玲二哥。如今分了宗,族里更管不得三房的事儿,若是涌二叔硬将玲二哥上了族谱,小楠哥日后……”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沈理摇头道:“虽分了宗,族谱却也不是他一人说的算的。”话虽如此说,但确实分宗之后,族长的权威到底不比从前,便是公推沈琦成了族长,族人信服,三房为了银钱也未必肯安分。
沈瑞想着小小的楠哥儿,也叹了口气。
之前沈洲明明有过继嗣孙的意思,但不知为何现在既没明确提出来,沈瑞也不可能张口问沈洲。毕竟两家对外还是一处,实际上已经分了家,也没有侄子过问叔叔事情的道理。
沈瑞不晓得沈洲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初看重沈玲却没考虑过继,当时因厌恶三房,怕三房缠上沈玲从,给二房添麻烦。就像之前贺二老爷算计沈家三房的产业时,三房便让沈玲陪沈珠上京求援,沈玲一个小辈,压根没有拒绝的权利。
如今情况又不一样,这“沈氏三子通倭案”前后,三房种种无耻无情之举,早已让何氏恨之入骨,年幼的小楠哥由仇视三房的何氏教养长大,将来不报复三房就算不错,再怎么也是不可能兜揽三房事情。这就从情感上切断了小楠哥与三房的纠缠。
沈玲现在是被除族的“单丁独户”,过继出去无需顾及本生家庭,也不担心不理会本生家庭所求被人说嘴,这是从礼法上切断了三房的纠缠。如此一来,算是彻底除了三房纠缠这一隐患。
`二房要是不过继,以后说不得又要提兼祧。
沈瑞对兼祧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