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深在数名宫廷禁卫的陪同下远去,众人不由围到了王旭身边。锊了锊胡须,田丰便率先笑道:“主公,按这赵深所说,蹇硕的生死似乎已经在主公一念之间。可惜,为此却要付出不xiao的代价,不知主公究竟是何决定?莫非真如刚才所言?”
随着田丰的话,其余人也是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毕竟这次的决定非常重要,如若要追究到底,那么必须对张让等人进一步的依附。不然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蹇硕被废掉,他本是牵制何进的工具,尽管越来越不听话,但终究还是有大用,损己利人的事情那些阉人绝对不会做。
可如果不追究,那么张让等宦官必然不会让蹇硕白白去死,而单凭何进,是不可能彻底搬倒蹇硕的。至少在灵帝死前,或者说在蹇硕彻底失宠于灵帝之前不可能。这么一来,蹇硕就会更加有恃无恐,等他缓过气来,必然要想方设法陷害。虽然不会再用刺杀这种手段,但说不准就会倾尽全力来想办法调离王旭,或者收回他手中的权利,甚至调回京中慢慢收拾。而最关键的是,这种办法,是符合灵帝心意的,成功的可能非常高。
对于王旭来说,一旦进京,不但荆南基业毁于一旦,而且除了受皇帝宠幸之外,那就屁都不是,不管是何进还是蹇硕,都不会让他掌握实权。即便斗过了蹇硕又能怎么样,终究成了跳梁xiao丑。在不久的将来,就是别人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可如果彻底依附于宦官,当然能把蹇硕干掉,可接下来呢?除了部下亲信知道内情,不会计较以外,会失去天下大多数民心。老百姓早就对那些作威作福的宦官恨之入骨,传出去后,声望必定一落千丈。而对于那些各地的人才来说,也会相当痛恨,今后还怎么安定天下?
对于这些,王旭比谁都清楚,可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选择,只能权衡利弊,考虑哪个的危害更xiao而已。所以,听到田丰的问话,却是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叹道:“不错,我的决定正是刚才应诺之言。要安定这hú的世道,必须要实权,需要这荆南作为根本,这是不用选择的事情。假如何进不嫉妒于我,那么还有转机,但何进已经有了压制我的心,不如此又能怎样?”
闻言,众人也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只有田丰和郭嘉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半晌之后,田丰才轻声开口道:“可若是如此,那主公将来以什么方式安抚天下人?赢得支持呢?”
“元皓,其实有个处理办法,或许可以逃过这一劫。”王旭并没有回答田丰,因为他也不知道失去民心之后,要怎么做才能安抚。所以转而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噢?主公还有妙计?”桓阶等人顿时惊奇地问道。
“呵呵!妙计称不上,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时间上能把握好,那么既可以让蹇硕不能报复,又不会失去天下人的心。”王旭微微笑道。
闻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就连田丰也是极为疑huo。倒是一直不吭声的郭嘉,在听到王旭说“时间把握好”时,眼睛陡然一亮,沉思了半晌,脸上便1ù出了点点笑意。
转头见众人都还在疑huo之中,当即不由接过话道:“主公此法甚妙啊!只是,这个时间可不好把握。”
这话一出,大家顿时齐齐望向了脸sè从容的郭嘉,田丰更是急道:“奉孝,莫非你已明主公之意?”
“没错!”郭嘉肯定的点了点头,也不啰嗦,当即便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拖!”
“拖?”公仇称质疑地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王旭,不由疑huo道:“这拖能拖多久?早晚这件事情还是要生,又有何用?”
知道他们不可能想明白,王旭微微一笑,便开口解释起来。“诸位都知我擅长医术,而之前入洛阳之时,又常与陛下独处,所以已经现陛下身体虚弱,而且有多种疾病在身。如若好生调养,并且请得名医整治,那倒也能多活些年头。可陛下却沉溺于酒sè,身体每况日下,我虽已竭力劝谏,但丝毫听不进去。因此,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可以肯定陛下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说着,王旭看了一眼惊骇yù绝的众人,脸sè也是逐渐沉重起来。“诸位都清楚现在的形势,各地拥兵自重、豪mén林立,而朝中又宦官当道、朝纲不振,如若陛下驾崩,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没有把握住荆南,没有掌握实权,将来如何安定天下?所以,这荆南务必要保住,这是我们安身立命之处,也是振兴国家,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的根本。”
这还是王旭第一次对除了郭嘉与田丰之外的其余人谈论未来,谈论自己的目的。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几乎是瞬间便让众人热血沸腾,他们既然认王旭为主,当然是希望跟了一个好主公,建立一番功业。而安天下之志,显然够大,他们怎会不感到喜悦呢?
只不过,王旭终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他这个安天下,与他们目前所想的安天下完全不一样。他不是要重建汉室江山,而是要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只不过,目前说出这些还为时过早,他们生长在这个时代,要想接受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