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丝笑容。
“母后!”
“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把一溜小跑过来的朱厚照拉到身边坐下,张太后就吩咐人去拧了毛巾来,亲手给朱厚照在脸上额头上擦了擦,这才嗔怪着说道,“大热天的过来不妨慢些,这么急急忙忙的,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母后,儿臣不是小孩子了!”
见朱厚照提高了声音,张太后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在母后眼里,你就是个孩子!既然来了,先用一盏冰镇银耳羹,然后再说话……不许捣鬼,这是消暑的佳品,太皇太后和母后都是天天用的!”
“又甜又腻,有什么好的……”
嘴里虽嘟哝,可当宫女真的送上那银耳羹的时候,朱厚照还是硬着头皮一饮而尽。虽是甜得让他嗓子痒痒的,可终究是用冰镇过,味道并不坏。趁着他一边喝一边砸吧嘴的功夫,张太后一个眼色,自有女官进来把刘瑾和瑞生等随从都带了下去。这时候,张太后才仔仔细细端详着朱厚照,几次想开口却欲言又止,老半晌才问出一句话来。
“厚照,听说你这几天又在承乾宫召见过徐勋?”
“是啊是啊!”朱厚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即才放下碗说道,“朕不是怕别人啰嗦吗,否则朕就上兴安伯府去了。”
得,这居然还是皇帝想低调!
张太后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随即才再次放缓和了语气问道:“可这承乾宫毕竟是内宫……别说承乾宫了,就是乾清宫,等闲也不召见外臣,你没看你父皇见大臣,都是在文华殿?他年纪轻轻志气可嘉才干也不错,你信赖是好的,可若是太亲近了,难免有闲话……”
这闲话二字才刚出口,朱厚照就一下子跳了起来,瞪着张太后问道:“什么闲话?”
眼见朱厚照这般反应巨大,刚刚还想委婉些的张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下猛药,索姓脸色一板道:“什么闲话?你是皇帝,就得有个一国之君的样子,你父皇那些威严气度你也该好好学学,而且对于朝廷和宫里的老人,总应该少许尊重一些,给他们留一些体面。要提拔新人,也得一步步慢慢来。须知,你尚未大婚,却常常召见一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外臣,宫里都已经有人传出些很不好听的话了,更不要说宫外,准保说些不清不楚的……”
朱厚照脸色越听越青,气急败坏之下,他突然抄起桌子上那个刚刚喝完银耳羹的瓷碗,一把摔落在地,紧跟着就气咻咻地叫道:“这帮子混蛋!要是让朕知道是谁敢在背后嚼舌头,朕活活剐了他!”
张太后被那咣当一声给吓了一大跳,紧跟着便生出了深深的恼怒来。她素来就是小姓子重的人,从前丈夫惯着宠着,上头的太婆婆和婆婆也奈何不了她,因而,面对朱厚照这过于激动的反应,她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拍桌子。
“胡闹,你这是想干什么!”
“母后,朕告诉你,朕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不是那些玩那些恶心勾当的娘娘腔!”
眼见朱厚照大步往外冲去,张太后只觉得喉头堵得慌,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回来,你这是要去哪!”
“朕去向母后证明,朕是个正正常常的男人!”
看着那气冲冲的人影消失在门帘外,张太后的心里陡然冒出了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她这个儿子素来做事出人意表,他这回又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