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彩憧憬她成为战阵大师的时候,在宏京到静江城的笔直线路上,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旷野上飞速前进。
他没有坐骑,就靠两条腿在前进。可就是这两条腿的前进速度,却快于最好最快的宝马的奔驰速度。
更让人惊异地是,在如此高速之下,中年男子还能保持从容的仪态。似乎,他根本不是在狂奔,而是在闲庭信步一般。
凡是看到他的人,都能从他的仪态上看出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人。
可就是这样养尊处优的贵人却没有扈从,没有坐骑地出现在这野兽横行的旷野之上,实在让人不解。
入冬之后的空气是寒冷的,在空旷的旷野之中这种寒冷又将成倍的加剧。呼啸的寒风将带走路上行人所有的热量,使其瑟瑟发抖。
当然,能有这种赶路速度,还能保持从容仪态的中年男子绝对不会惧怕这点寒冷。这除了因为他的武功已经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之外,也因为他的心中无比地火热。
前天晚上的谈话深深震撼了他,以致到了现在他还无法消除那次谈话带给他的影响。他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急迫,连一刻都不愿意等待,于是他没有任何停留地冲出了皇家别院,连骑马都觉得太慢,直接展开轻功向着静江城而去。
这种迫不及待,心急火燎,甚至有些冒失地行动出现在他的身上实在太难得了,和他性格和行事风格几乎格格不入。
可事实上,他就是出现了,这一切都因为前天的那次谈话。
躺在他怀里的是他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孩,如今晋国最尊贵的几个女子之一,她以悲伤中略带沉重的语气说出了让他震惊的话:“慎郎,我们曾经有一个女儿。”
“什么?我们的女儿?曾经,又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就懵了一下,马上停下了抚摸怀中女子娇柔身体的动作,疾声问道。
“是的!我们的女儿。但已经死了!”面对女儿的父亲,女子再也不需隐藏,女子的脸上充满了不再掩饰的悲伤,那是整整隐藏了十七年的丧女之痛。
这种伤痛,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身一人的时候,她才敢稍稍泄露。可就是这稍稍地泄露,她也不敢多做,只能极力隐藏。
因为,她是晋国的东宫皇贵妃,是晋国除了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女人。
在危险无处不在的皇宫之中,想致她于死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们时刻准备的取代她的位置,无时不在寻找她的错漏。
不要说她曾经在入宫之前生育过一个女儿这样的致命弱点,哪怕是一句话错漏,一个不合时宜的表情,都可能演变成一场危险的宫斗大戏。
因此,在宫内,她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丧女之痛更是深深隐藏。
“怎么回事?”慎郎再也无法躺着了,马上做起了身子,让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悄然划落,接着露出了女子姣好的洁白身子。
“女儿,我居然有过一个女儿?还死了?”慎郎情绪在悲喜和震惊之间来回徘徊,脸上的表情在那一刹有着明显的错乱。
随着慎郎的发问,女子隐藏的伤痛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瞬间滚落而下。
“那年,就在你被我爷爷派人追杀消失无踪之后,我发现我已经怀孕了!”女子开始道明缘由。
她的话让慎郎的眼睛无限睁大,他真的有一个女儿,但却已经死了。在那无线睁大的眼睛里是深厚的血脉之情,更是沉重的伤痛。
当年的情形有多么险恶他当然知道,他能逃出一命,有他本身武功的作用,但更多的是幸运。
而怀中女子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一个未婚先孕,又即将外嫁他国的女子将遭遇什么他完全能够想到。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就是幸运也不足以保护他们的女儿。
“他们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慎郎的声音无比深沉,又带凛冽的杀气。
如果这是真的,接下来的将是不死不休的报复。
以前,因为怀中女子的关系,他放弃了对程家曾经追杀的报复,但加上他的女儿的命的话,即便是怀中女人的存在也再不能阻止他了。
“不。我保住了她!”女子的声音是骄傲的,但也是伤痛的,“我以自杀威胁他们,这才在送嫁的路上生下了她。你知道我的功法特殊,除了我,他们没有更好的人选!”
作为枕边之人,他当然知道女子的功法有多么特殊。
他把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完全能够想象,孤立无援的女子为了生下他们的女儿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
在那时,楚国皇室和程家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都恨不得他们未出生的女儿早死,所采用的手段肯定非常激烈和卑劣。
女子能够把他们的女儿平安生下来,已经不能用不容易来形容了!
“那为什么又会死了?”慎郎轻轻地问道,即便不看女子的脸,他都能感觉到女子的伤痛,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女子莫名的战栗。
但他又忍不住不问,因为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现在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