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灵帝挣扎着做起来,死死地盯着袁术,眼睛肿虚无缥缈,不知在想些什么。袁术心头一紧,迟疑了一下,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答道:“臣不敢说!”
“说,寡人恕你无罪!”
“袁术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灵帝,再次低下头轻声说道:”那逆贼……他侮辱圣上昏庸无道,朝堂混乱,民不聊生,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委体宦孽。征亡备兆。实乃……“住口,袁公路,你好大胆!”
袁术正说间,张让跳了出来,气急败坏地指着袁术的鼻子骂了起来。
袁术顿时激灵灵打了一颤,他只顾诋毁韩进,却忘了自己说话的对象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言定人生死的一国之君,想到这里,袁术背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陛下,这只是逆贼所言,臣并没有对陛下半点不敬,请陛下赎罪!”袁术的声音透着诚惶诚恐。
灵帝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在由白转红,他憋着一口气,深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阿父,不要阻止,他说寡人实乃什么,说!”
灵帝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是喝出来的。
袁术五体投地,身子颤抖了一下,忽然看见手背上的青痕,心下顿时无名火起,心中一横,抬头说道:“逆贼说陛下实乃……实乃一代君君,桀纣……在世!”
袁术说完,立时连连叩头,请罪不已。
灵帝却已经怔在了那里,喃喃自语道:“桀纣在世……桀纣在世……”
“哈哈哈……好一个一代昏君,桀纣在世!”
忽然间,灵帝仰天大笑了起来,张让等人看出不对,急忙上前扶住灵帝,痛哭出声:“陛下,贼子事小,龙体为重,请陛下安心休养!”
灵帝只是不闻不问,笑了几声,忽然间脸色一阵潮红,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叫一声,背过气去。
张让等人当时大惊失色,一边手忙脚乱地上前扶住,一边叫太医。
这一昏迷,知道傍晚时分,才幽幽醒转。
灵帝醒来,努力睁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但觉高高的屋檐,空旷幽深的深宫大内,耳边听得隐隐哭声,听声音,正是何皇后,一阵阵阴风瑟瑟,灵帝叹了一声。
“啊……皇儿醒了!休要哭哭啼啼,我皇儿还好好的!”一个苍老泼辣的声音响了起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灵帝扭头看去却是董太后。
“母后……儿子不孝,累……母后担忧了……咳……咳咳”灵帝说完,咳了起来。
董太后大惊,顾不上责备何皇后,何皇后清冷的脸,听了顿时容颜一变,瞪了一眼董太后,也连忙上前扶住灵帝。
“混账东西,赶快拿药过来!”董太后杏眼圆睁,怒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让等人。
灵帝呲牙苦笑了一声,直觉五脏六腑剧痛不已。顿时,又咳了几声。
“母后,不用了,寡人……知道……大限已到,只是……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吩咐,阿父,召集百官……觐见!”
旁边何皇后听完,心内一喜,看了一眼胖百年的董太后,向张让打了个眼色。张让点点头,轻轻退了出去。
不一时,一大将军和袁槐为首的几名朝中大员纷纷拜见。自早上灵帝昏迷不醒,他们就一直在宫外等候。
此时听得召见,心内颇喜颇忧。
见礼完毕,灵帝看了一眼董太后和何皇后,二人明白,相视一眼,心中各自暗暗“哼”了一声,各自打着心中的小算盘,退了下去。
“各位爱卿,寡人自知……自知大限已到,召尔等进来,却有几件事情吩咐,尔等务必谨记在心。”
何进袁槐等人痛哭出声,呜咽道:“请陛下吩咐,臣等定当尽心尽力!”
“皇子辩沉默寡言,敦厚老实,皇子协聪明机智,伶俐过人,只是……哎……尔等听着,寡人去后,可立……立……咳咳”
灵帝说到这里,忽然又是一阵急咳,下边跪着的几人听他说到“立”字,心神顿时全都紧了起来,一个个张口结舌,心提到嗓子眼里,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灵帝却一阵咳嗽不语,大将军何进心中不禁一阵大骂:老不死的,你倒是快说啊!
“你们可立皇子……协为帝,传……传我大汉万世基业!”灵帝说完,脸色已经苍白无比,在一次咳了起来,旁边张让急忙用一丝白帕擦了擦灵帝的嘴角,灵帝轻轻一吐,却是一口血痰。
张让脸色顿变,急声道:“陛下请珍重龙体啊!”说话间,已经哭出了声。
哭声将下面早已脸色苍白,被灵帝一言震昏了头得大将军惊醒过来,慌忙低头,镇定了一下心神,装作悲伤无比的样子,轻声说道:“陛下正当壮年,何以出此不祥之语,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灵帝咳了几声,精神忽然间变的好了起来,容光焕发,脸上也似乎多了一丝红晕。
“哎!”灵帝出了一声长气,叹息了一声。
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