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走来:“有问题么?”
“不,没有。这两位是德国红十字会的,公干至此,不能走又没地方住,也许我们能够帮点小忙。”下士一句话概括得很是全面。
“喔,红十字会,这里没有战俘营也没有集中营,我们通常并不随便虐待德国平民……话说你们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这种油腔滑调的问话方式曾是林恩最厌恶的,可今时不同往曰,他平静地看着坦泽,以免两人抢着回答而以最愚蠢的方式漏出马脚,又不至于两人都沉默太久而让对方生疑。
结果,坦泽很是熟练地回答:“做一份有关德国平民生存情况的调查报告,我们俩负责巴伐利亚地区,整份报告完成后将提交国际红十字会,作为近期向德国提供物资援助的参考依据。”
“调查情况怎么样?德国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缺衣少粮、得不到药品供应,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持纳粹复辟?”英军士兵极其不善地恶讽道。
年轻下士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从旁纠正:“罗伯斯,别胡说,这只是一项反映客观情况的调查,对吧两位先生。”
坦泽带着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将自己的证件收起来,嘴里嘀咕道:“德国人在国际上从没当过乞丐——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当乞丐并不可耻,当强盗才令人憎恶。”英国士兵不依不挠地说。
坦泽没有发怒,而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住宿的事情就不劳二位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住在车里,喏,那边那辆黑色的福特就是我们的车,没有它我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多远。”林恩脸色冷淡的说,“趁这个机会,我们正好把之前的调查材料整理一番,也许两位长官有兴趣参与进来?”
英国士兵顺手从林恩的公文包取出手写的材料表格翻了几页,下士的目光明明有意多看几眼,嘴里却说着:“行了,罗伯斯,我想红十字会所作所为皆是站在人道主义角度,若有人借着他们的名义进行间谍活动,上帝也会愤怒的。”
这话听着像是带有警告的意味,林恩和坦泽不动声色地坐着,英国士兵大致将几叠文件翻了一遍,悻悻地将它们放回包里。下士用英语说了句“好好享受咖啡”,然后带着士兵下楼去了。
屋外的气温依然很低,林恩刚刚擦过的玻璃又重归模糊,他朝外看去,看到两名英[***]人径直离开咖啡馆走到斜对面的杂货店前,下士买了一包烟,付了钱,跟店主聊了几句,又回过头往咖啡馆这边看了两眼。
“他们并不相信我们……不相信任何德国人,我想他们应该会找暗哨来盯着我们吧!”坦泽判断说,尽管语调很低,但听得出来,他仍有愤愤之意。
“英国确实是个有趣的国度,他们有着绅士而保守的习姓,很奇怪这样一个国家偏偏能够称霸世界上百年。”林恩轻缓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自己在战场上从未跟英军交过手,但从战友们的经历来看,林恩觉得英国海军和空军够劲道,陆军的表现就只能列入二流了。亚历山大可能算是一位优秀的军事统帅,但以英国装甲部队为主力的南线部队却很难在逆境中打出气吞山河的惊世一战——林恩有种预感,盟军的冬季攻势可能成为给苏军反攻作嫁衣的失败策略,在度过冰冷寒冬和泥泞春季之前,苏军也许能将战线推进到华沙以西,并将波兰首府再度纳入莫斯科的统治范围,届时战略主动权也将牢牢掌握在苏军手中。不过,就此断言苏军必胜还为时尚早,当年盟军以战略轰炸摧垮德国的军事工业用了两年多时间,如今美英战略航空部队的实力有增无减,时间一长,对苏联工业乃至战争潜力的破坏定然显现并成为左右战争形势的重要因素,而两败俱伤的结果正符合了林恩最初设计的终极预想。
既然东西方阵营在战场上对掐正high,战争爆发的本质又是意识形态的对立,帝国势力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添一把旺火。顺着这个思路,林恩不再言语,续上一杯热咖啡,从容进入深思……
纽伦堡监狱遭到袭击、多名重要战犯逃跑这枚重磅炸弹迟早会在盟军战线后方引发“地震”,而在这种后果难以预料的灾难到来之前,东欧前线的盟军官兵们正忍受着天气和敌人的双重压力。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寒流席卷而过,昼间最低气温一度达到零下二十度,美英法波等[***]队虽未出现因缺乏御寒衣物而致大面积减员的恶况,车辆装备也备足了防冻液,可恶劣气候本身就是一种生理与精神的摧残。肩负战线支撑与贯连作用的盟军中路部队行动迟缓,大名鼎鼎的美军第1装甲兵团携法国第4装甲军以及十几个接近满员状态的盟军步兵师居然无法攻破区区一个苏联步兵军把守的防线,与南路部队会合始终相差40公里。在北线,顶替美英军队的法、波军队与美英舰队的协作缺乏默契,牵制苏军不成反被对方以少量兵力牢牢牵制,立陶宛东部的亲苏份子更趁这个机会在首都发动武装暴动,并且得到了苏军伞兵部队的支援,这可让盟军将领们忙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