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与沙摩柯说话,刘备自然听不见,可刘备却能看出,沙摩柯的表情从犹豫、迷茫到坚定。虽然很想知道邓芝说了些什么,但很明显,邓芝不会告诉他。就在刘备想旁敲侧击套话的时候,沙摩柯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魏延、许褚显然不是有耐姓的人,见沙摩柯居然邀战,二人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以及憋屈,率部冲上前去。得了邓芝的关照,沙摩柯才不与二人缠斗,他十分聪明的艹起了角弓。不得不说,沙摩柯很厉害,他的弓术不是一般的强,竟可以左右开弓!
刘备大军虽多,却比不得蛮人凶猛。而且,邓芝本就没打算让沙摩柯与刘备死磕。交战未及多久,邓芝便下令撤退!许褚、魏延还要追赶,却被刘备制止!若跟着沙摩柯进了密林,那与找死没什么分别。
怀着满心的愤怒与一脸的不甘,回到了武陵城,大军有许褚等人带回去驻扎。刘备与陈到策马回府。突然,街上有一人高歌,与刘备擦身而过,只听歌声道:“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停…”刘备听见歌词,立刻勒马,追上高歌之人。只见此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身高八尺,隐隐有出尘之姿。刘备不敢怠慢,赶紧下马行礼!
“公何以挡路?”书生轻捻颌下短须,笑眯眯的看着刘备!
“我闻先生高歌,似有大才之人,冒昧拦路,还望莫怪!”见面前之人相貌堂堂,刘备在心中暗道:“听闻凤雏已去江东,此人莫不是卧龙?”
“将军可是在想,我是不是卧龙先生?可惜,我不是!”书生一句话,竟点破了刘备的心思,让刘备有些脸红!
“我尝听人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见先生儒雅俊逸,便有些乱想,还请先生莫怪!”刘备躬身行礼道:“若先生不弃,可否屈尊一叙?”
书生哈哈笑道:“卧龙、凤雏的确大才,然荆楚之才,又何止卧龙、凤雏?既然玄德公相邀,我又岂能拒绝?”
“多谢先生赏脸!”刘备拉着书生来到一间酒肆,命人备上一桌上好的酒席,并亲自为书生斟酒。
“玄德公如此厚待,让我情何以堪?”书生笑道:“不如说一件为难的事,让我为你解决,如何?”
“这…”刘备苦笑道:“不瞒先生,我最为难的事,就是冠军侯刘璋老对我进行打压,毫不顾念同宗之情…”
“此果然是难事,便是我也有些费力!”书生笑问道:“玄德公想让我帮你对付刘季玉?”
“先生有主意对付刘璋?”刘备愣愣的盯着书生,好像在看白痴!
“咳咳…”书生咳嗽了两声道:“有是有,不过很难!”
“还请先生教我!”刘备大喜,猛站起身,一躬到底!
“玄德公不必如此,击败刘璋不仅仅需要谋略,还需要机遇!”书生笑道:“若遇刘璋危难之时,公可从武陵入益州,继而占三秦之地,北向以争中原,便是统一天下,亦不是难事。可惜,如今刘璋势大,他年龄又不高,想遇见危机,实在太难了!”
“不!”刘备道:“先生有所不知,刘璋眼下就有一场危机!”
“哦?”书生笑问道:“刘璋刚击败袁绍,扫平幽冀,何来危机?”
“正因为他灭了袁绍!”刘备笑道:“乌丸担心刘璋占据幽冀,而使乌丸不能打草谷,便联合了匈奴、鲜卑、羌人、南蛮讨伐刘璋…”
“唉…”书生叹了一口气道:“玄德公有所不知,世上再也没有乌丸了!”
刘备惊问道:“为…为什么?”
书生道:“北方传来消息,冠军侯趁隆冬之际,出兵乌丸,扫平乌丸王庭!如今,乌丸的几十万百姓,全被安置在幽冀二州,唯有乌丸单于楼班与乌丸王蹋顿率兵五六万投奔了鲜卑!”
“那…刘璋呢?”刘备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
书生撇了刘备一眼道:“据说,刘璋灭掉乌丸,便率兵往鲜卑境内而去,似乎要扫平鲜卑与匈奴!”
“什么?”刘备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玄德公可是怕了?”书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脸玩味的看着刘备。
刘备定了定神道:“在下只是惊讶,岂会怕他?不过,刘璋不愧是冠军侯,比当年的霍去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怕就好!”书生毫不在意刘备对刘璋的赞誉,他笑道:“刘季玉野心甚大,可惜为人太蠢,如今中原战乱,他居然去扫外族。就算他成功了,他又准备拿什么去扫平天下?我就不信,刘璋与外族交战不会死人!”
“先生的意思?”见书生对刘璋很不屑,刘备倒有些不明白了!
“我的意思?”书生笑道:“现在正是玄德公崛起之时,难道玄德公无意乎?”
“唉…”刘备苦笑道:“有意又如何?我本来已经率军去涪关,可五溪蛮竟然在邓芝的劝说下起兵了。为了根基不失,我不得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