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沟也叫卧龙坡,当落日的最后一抹余辉洒在山顶的白雪上,暗红色的光芒反射在山谷中,照的山谷血一样的深红,晃得人眼睛生疼。
再过一会黑夜就将完全笼罩在山谷中,如果在天黑前走不出山谷,只能在山谷中宿营,可是远处传来一阵阵狼嚎声,更加给山谷中增加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孙旭义可不想留在这个四周绝境之中,手中的马鞭狠狠朝马下一个靺鞨山民身上抽去:“山獠,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山民冷不防被孙旭义抽了一鞭子,心中的怒气凝聚在眼中闪着寒光,双手紧握发出“咔咔”的响声。山民听着凄厉的狼嚎声,心里暗笑道:“看你还蹦多久”,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回俟斤,再转过一个山头,就出山谷了,前面就是白崖城”。
孙旭义一喜,这个鬼地方慎得慌,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孙旭义马鞭一挥,大声的喊道:“契丹勇士们,出了这山谷,就到了白崖城,明天在白崖城里喝酒吃肉”。孙旭义喊完,看看马下的山民,“哼哼”一声冷笑,过了这个山头,就是这些山民的忌日。
北风越刮越猛,卷起树上、山顶的雪花纷纷的飘落下来,山口的风呼呼尖叫着,好像有千万只野兽在咆哮。刚转过山谷,最后一抹晚霞便消失在天空中,整个山谷一下子暗了下来,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打起火把”。
“打起火把”
一声声喊声,回荡在山谷之中,一个个火把被一个个点亮,迎着风发出“哧哧”的声音。
“不好了,山民逃走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声音晃荡在山谷中,越传越远。孙旭义低头一看,刚才还在马下的一个山民,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射到几米之外,根本没有了山民的踪迹。
孙旭义心里一惊,漆黑的山谷如同一只野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扑来,“不好……”,孙旭义激灵打了一个冷战,身子一抖,从马上滑了下来。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孙旭义的耳边飞过,射在身边的一名契丹士兵身上,“啊!”,身边的契丹士兵一头栽到马下。
“嗖、嗖、嗖”,山谷中响起连绵不绝的利箭声,打着火把的契丹士兵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惨叫声、箭枝射入人体的声音在山谷中此起彼伏,如同炼狱一般。
孙旭义趴在雪地上,心中暗叫不好,中了这些狡猾的山民之计。孙旭义根本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敌人,利箭划过空气的声音,就如同一张张催命符:“快熄灭火把,快下马”。
慌乱中,孙旭义的声音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上千人的队伍,蜿蜒在山谷之中,孙旭义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听见,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利箭在空中飞行的声音和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渐渐的黑夜重新笼罩在山谷之中,没有了利箭的声音,只有呼呼的北风作响。一丈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只有一片白雪和依稀可见的地上火把冒出“哧哧”的响声。一切是那么的寂静,静的让人害怕,已经在山谷中消失的狼嚎声又出现在山谷中,狼嚎声传到孙旭义的耳朵里,就如同在身边一样响起。
孙旭义手中握着钢刀,却不知道危险会从什么地方袭来,双眼恐惧的盯着上坡上的黑暗。
一道火光,又一道火光,无数的火光从山坡上滚动下来,火光越来越大,大到有一人多高,“火球”,一个个燃烧的火球从山坡上翻滚下来,形成了一个个火道。
火球滚到山谷中,撞到岩石上、树木上、马匹上,火球所经之处,一切都被火球点燃,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山谷,如同白昼一般。
被烧焦的树木发出“噼啪”声,热浪一阵阵袭来,山谷中的战马嘶鸣,被火球点燃的契丹兵刚从雪地上跳起来,便被无数的利箭钉在地上。
山谷中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叫声,战马的嘶鸣、死亡的悲鸣、火焰的“噼啪”声,加上山谷中空旷的回音,在孙旭义的耳朵里交织成世界末日的音符。
根本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孙旭义躲在一匹倒下的战马背后,偷眼向山坡上望去,只有一条条残留的火道,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孙旭义向着山坡上大声的呼喊:“某投降,不要射箭,我们投降……”。
没有回应,有的只是一声声利箭划破天际的声音,孙旭义不甘心的低头看看胸前突然多出来的利箭,好像一下子吸干了孙旭义身上的力气,慢慢的低下了头,躺在冰冷的雪地中。
没有一个契丹人逃出北沟,甚至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所杀。第二天的春天,这里的花比什么地方开的都鲜艳,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无数的哀嚎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二千多靺鞨山民和张天成手下的士兵,在北沟全歼契丹一千人,己方死伤不过上百人,彻底破灭了契丹人偷袭白崖城的阴谋。
阿布泰一张爬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得意的笑容,兴奋的将一碗马奶酒倒进张天成面前的大碗中,然后端起手中的大碗道:“你们中原人就是狡诈,不过某喜欢,来我们干一碗,为了靺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