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侦查的斥候很快回来报告,南楼镇外的契丹大营竟然全部撤退了。
如果震惊无法表示李烨的心情外,那只有迷惑可以解释了,一把火竟然把契丹五千名骑兵给烧退了,李烨简直不敢相信护卫的汇报。
“你们看清楚了,契丹骑兵真的全部退回了安市州大营了”,这个结果连李烨自己都不敢相信,只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其实,李烨疏忽了一点,火箭车在平原的效果也就是一加一等于二,但是契丹人的帐篷可以皮毛和油毡搭建而成的,遇到炙热的火焰,火借风威、火借油势、风借火势,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瞬间将契丹大营中的营帐用火串联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扑灭。
李烨站在上风口,依然能够感觉热浪滚滚而来,脚下的积雪被一阵阵气浪融化,变得泥泞不堪。契丹军处于下风口,又身处大火之中,除了扑灭火焰外只剩下逃跑的一条路了。加上契丹人根本没有搞清楚李烨发射的火箭中装的到底是什么,这种石油的初级加工品,可不是平时防守用的火油,根本不能用水来浇灭,只会助长火势的蔓延。
早在《易经》中便有石油的记载“泽中有火、上火下泽”。东汉文学家、历史学家班固在《地理志》中也有记载:“定阳,高奴,有淆水,肥可蘸”。在《北史·西域传》中记载有:“其国西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状如醍醐,甚臭”。
契丹大营中空无一人,撤退的是如此的潇洒,挥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堪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烨很郁闷,契丹大营中的遥辇钦德更加郁闷,耶律刚好歹与敌人打了一场,自己的儿子这算什么,带着五千骑兵,到南楼镇转了一圈,旅游了一趟,损失了近千人马,灰头土脸的回来。“拉出去,鞭责四十”,遥辇钦德低头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更不得一刀宰了遥辇兴固。
战败了就要接受处罚,可是处罚的人是遥辇钦德的儿子,可汗的儿子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可汗,不出面劝解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汗,那些中原土狗就会使用阴谋诡计,不敢堂堂正正的与契丹勇士大战一场,兴固王子也是一不留神才上了敌人的诡计,还请可汗网开一面,让兴固王子戴罪立功”
“可汗,就饶了兴固王子这一次吧”,大帐中的部落酋长和将军纷纷为遥辇兴固求情。
遥辇钦德也就是做做样子,虽然这个儿子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但是作为父亲也下不了重手,见众人纷纷求情,便借坡下驴道:“看在众位的面子,暂且记下这次过失,到后营中负责粮草去吧”,遥辇钦德把遥辇兴固打发去看粮草,也是一种保护遥辇兴固的手段。
火攻是古代战争常用的一种计谋,不稀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防范的办法也有很多,遥辇钦德并没有多注意,只是让各部落小心提防。现在让遥辇钦德头疼的是,南楼镇到底应该怎么办,是继续派兵还是不管不问,专心攻打安市州。
大帐中的酋长和将领分成了两派,一派以耶律氏族为代表,主张加派兵力,攻打南楼镇,否则自己的左翼便暴露在外,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中原守军的攻击。另一派是以遥辇家族为代表,主张专攻一点,不可分散兵力,放弃南楼镇,与中原守军和谈,暂时稳住中原的守军。
无论双方有多少强有力的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其最后的目的还是为自己利益集团考虑,耶律氏族希望能掌握更多的兵马,从而控制话语权。遥辇家族当然不愿意将兵权交给耶律氏族,没有了兵权的遥辇家族,只能听命于耶律氏族,这是遥辇钦德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遥辇钦德虽然愿意暂时放弃南楼镇,但是损兵折将的事实让遥辇钦德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如果跟南楼镇苟合,以后自己的声望将一落千丈。但是再分兵去攻打南楼镇,也让遥辇钦德无法下决心,再分兵五千,难道就能遏制南楼镇,可遥辇钦德手上的兵力并不多。如果分兵一万去南楼镇,留下来三万人马,就能攻下安市州,遥辇钦德一时间举棋不定。
在契丹大帐的无休止的争吵中,遥辇钦德最后做出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办法,将右翼的耶律保绍调往南楼镇,再增兵五千,以一万人马进攻南楼镇。
就在契丹人商量如何进攻南楼镇的时候,南楼镇城内一片忙碌的景象,李烨在火烧契丹大营时,突然想到一个能将消息传递给安市州城内奚人的办法。
“李刺史,这个灯笼真的能飞起来,可以将消息传递给安市州城内的奚人”,虞龙翰望着地上摆放的一个个灯笼,奇怪的问道。
“这叫孔明灯,相传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来果然脱险。我们只要把南楼镇援军已到的消息告诉安市州城内的奚人,奚人必然大受鼓舞,契丹兵就更加难以攻破安市州”,李烨说道。
虞龙翰还是有些担心,这孔明灯根本无法控制,怎么就能将消息传递到安市州城内呢?“李刺史,这种方法可行吗”,虞龙翰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