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彪可没有怎么傻,跟李烨回府衙,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李刺史,某身染重病,不方便去府衙回话,有什么话,就请李刺史现在问吧”,王冠彪趴在寨墙说道。
登州官员暗暗窃喜,看你李烨如何能奈何王冠彪。
王冠彪虽然不是朝廷的官员,也没有什么进士的身份,但是有权有势,捐了一个七品的散官,这样登州的官员也不好动王冠彪一根汗毛。
李烨好像并没有在意,“王冠彪,有人状告你今年正月十七,在街上打死严老汉,强抢严老汉之女,这事可是真的”,李烨昂着头问道。
王冠彪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如白皙,看上去文质彬彬,趴在寨墙上丝毫没有病态的样子。听到李烨说自己打死了人,王冠彪并不惊慌,而是有些迷惑,回头看了看,好像是在询问身后的人。
有人趴在王冠彪耳边嘀咕了几句,王冠彪好像才恍然大悟,向寨下的李烨说道:“李刺史,可不能仅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某杀人。严老汉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车轮底下,被车轮压死的。至于说某强抢严老汉之女,就是更大的误会,严老汉欠某十缗,到期未还,自愿将女儿抵押于某,这里有严老汉欠钱的字据,还请李刺史明查”,王冠彪挥了挥手中的字据,字据从寨墙上飘落下来。
有衙役将地上字据捡起递给李烨,李烨打开字据一看,上面的确是严老汉欠王冠彪的钱,不过钱数并不是十缗,而是一缗,利滚利,三个月之后,便达到了十缗,这让不认识字的严老汉如何知道其中的蹊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烨也不好说什么,便说道:“王冠彪,有人状告你抢占钱家庄的水源,打死钱家庄三人,这件事情如何解释”。
王冠彪一听,小眼一翻道:“李刺史莫听别人胡说,去年大旱,上流来水本来就少,水源干涸,钱家庄偏要说是王家村把水源截流了,上门闹事,双方一时不和,才动起手脚,混乱中有人被打死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还请李刺史为某做主”。
王冠彪颠倒黑白乱说一通,李烨要想利用这些事情,把王冠彪扳倒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李烨嘿嘿笑道:“这么说王冠彪是大大的良民了,那为什么寨墙上有如此多的家丁,手中还拿着武器,这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唐末****,地方上的豪强在家中都豢养许多的家丁,但是并不敢与官府对抗,而是小心翼翼的藏在家中,像现在这样寨墙上站满带刀枪的家丁,还是不多见的,这不是跟李烨示威吗?
王冠彪呵呵笑道:“现在到处是流民,时而是流民;时而是强盗,某不得不防,在家中豢养家丁,也是保一方平安,还请李刺史明查,还某一个公道”。
见王冠彪信口雌黄,一时还真的拿王冠彪没有办法,难怪登州的官员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冠彪说豢养家丁是保一方平安,那为什么要寨中豢养数百人,难道不知道朝廷规定,地方乡民结团自保,人数达到百人以上要向州县申报,恐怕王冠彪是别有用心吧”,李烨问道。
“李刺史,冤枉死某了”,王冠彪一脸悲伤的样子说道:“寨中的家丁都是王家村的乡民,并不是什么家丁,寨中只有家丁数十人,还请李刺史明查”。
“好,那就请王冠彪打开寨门,某进寨查查你寨中到底有多少家丁,到底是有人冤枉王冠彪,还是王冠彪隐瞒不报,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李烨说道。
打开寨门,放李烨进来,那不是找死吗?王冠彪可不会这么傻放李烨进来。王冠彪眼珠一转道:“今日实在不能请李刺史进入寨中,因为寨中有多人身染重病,还请李刺史宽限几天,等寨中生病之人痊愈之后,再请李刺史到寨中一看”,王冠彪想拖延时间。
“偶,既然寨中有人生病,就应该及时救治,蓬莱县有名医数人,不如让名医进寨一看”,李烨说道。
王冠彪那里能被李烨的鬼话骗倒,在寨墙上对着李烨施礼道:“多谢李刺史关心,某已经请过名医为寨中患病之人诊治,几日之后便可痊愈,还请李刺史十日之后再来”。
李烨也懒得再与王冠彪啰嗦,便把脸一沉道:“王冠彪,你推三阻四,不想让某进寨中一看,是否寨中有不可告人之事,立刻打开寨门,某要进寨一看”。
见李烨已经翻脸,王冠彪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了,对着李烨说道:“李刺史,你三番五次说某居心叵测,可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道听途说,还请李刺史查清楚以后再来,某恕不奉陪”,王冠彪说完就往回走,把李烨与登州的官员撂倒寨墙之下。
见王冠彪如此嚣张,李烨大声的喝道:“王冠彪,你私建寨墙,已经触犯大唐律条,今天某就要缉拿你回府衙审问,识相点立即打开寨门,否则某便要攻打王家村”。
这时候,王冠彪也不想装什么病人了,站在寨墙上说道:“李刺史,某触犯了大唐律法那一条,要李刺史发兵攻打王家村,难道李刺史不知私自扰民也是重罪”。
《唐律疏议》规定,官员不得随意扰民,就是没有证据之前,不得滥用权利滋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