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那里知道张夫人的心事,不过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容李烨推辞,说自己不会写诗,估计除了李烨自己相信外,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李烨苦笑一下,自作孽不可活啊!没事在唐人面前炫耀什么诗词啊!这不是找罪受吗?李烨只好继续推辞道:“如今天下大旱,民不聊生,盗匪四起,某那里有什么闲情雅致做什么诗,‘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还请夫人见谅”。
张夫人听李烨推辞,心中失望,没有想到李烨随口吟来四句诗,虽然不是很有什么诗意,但是押韵朗朗上口,不由得十分惊讶。
张蕤听的明白,知道李烨说的是王仙芝起义的事情,见自己并不上心,是在提醒自己。“李刺史一句‘几家欢乐几家愁’入木三分,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难得李刺史有此报国之心”,张蕤赞叹道。
“张刺史,濮州王仙芝的叛乱万不可掉以轻心,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防患于未然”,李烨提醒张蕤道。
张蕤见李烨多次提到王仙芝叛乱的事情,也不好再无动于衷,便说道:“李刺史请放心,某会加强宋州的防御,决不让王仙芝的叛军踏入宋州半步”。
见张蕤答应下来,李烨心中大定,只要张蕤提前做好防御准备,至少王仙芝和黄巢在宋州讨不到什么好处,自己也就算是尽力了。李烨不可能留在宋州,宋州能不能保证全看张蕤怎么做了,“张夫人,时下时局混乱,如果宋州有事,可到登州或者即墨县找某”,李烨还是不放心,多了一句嘴。
张夫人没有明白李烨的意思,看着李烨不知道李烨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十分诧异的看着李烨。
“难道,李烨话中有话,宋州保不住”,张蕤也不知道李烨为什么冒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不光张蕤和张夫人不明白李烨的意识,就是身边的敬翔和温谦也不明白李烨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好像事态很严重的样子,难道……。
张天成想起自己和李烨在青州云门山周元豹的话:梁代李唐二百八,纷纷五代现世间;烽烟四起乱中华,一将功成万骨枯。张天成不由得想到,难道乱世将起,天下即将大乱不成。张天成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起来,杯中的酒洒落一身,仍浑然不知。
敬翔见张天成有些失态,用手推了张天成一下,谁知这一推,张天成手中的酒杯落地,“当的一声”引起众人的目光。
李烨回头一看,见张天成酒杯落地,举止失态,连忙说道:“张指挥使不胜酒力,今夜喝多了,要早些休息了”。
张天成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也连忙说道:“某今日已经多饮,头有些晕,失礼了”。
张蕤和张夫人也纳闷,这才喝了几杯啊!这么就不行了呢?张蕤也不好多问,便道:“既然张指挥使今日不适,就早些休息吧”。张蕤让人将李烨晚上赴宴的一行人安排在官衙后的一间小院中,其他随行的人都被安排到驿站中休息。
夜色朦胧,天上的繁星点缀其上,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色。李烨难以入睡,走到小院凉棚下,望着夜空发呆。
“李刺史怎么也睡不着,到外面乘凉”,凉棚外走进来张天成和敬翔。
“今夜星光灿烂,皓月当空,如此美景不欣赏一下,岂不可惜”,李烨信口胡诌道。
敬翔早就领教了李烨满嘴跑骆驼的语调,也不奇怪,“李刺史不会是在为王仙芝叛乱的事情担心”,敬翔单刀直入道。
李烨知道敬翔会有此一问,便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世人皆醉我独醒,不知道已经大难临头了,还在醉生梦死之中,可叹可悲”。
一旁的张天成可没有这么想,反而想到:“这岂不是男儿立功的好时机,三郎有什么好担心的”,张天成那里管什么天下大乱,天下不乱,要武将做什么,正是大展拳脚之时。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什么时候天下才没有纷争,百姓才真正有快乐和自由”,李烨心里很烦,大乱将近,自己一点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战火燃起,百姓流离失所。
“李刺史何必挂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敬翔劝解道。敬翔那里知道天下大乱将起,和张蕤一样认为李烨不过就是杞人忧天罢了,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做人最没有面子的事情是你知、他知,我不知,最痛苦的事情是我知,你不知,我还不能说。李烨的话憋在心里,没有地方可以说,快要把自己憋疯了。“睡觉吧,也许明天就什么都忘记了”,李烨苦笑了一下,回房睡觉。
李烨丢下张天成和敬翔两人,独自回房睡觉去了,敬翔看看远去的李烨,问道:“李刺史从来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吗?”,敬翔不明白为什么李烨总是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知道很多的事情,但是却从来都不说。
张天成那里知道李烨心里想什么,摇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从一年多前,三郎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某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理说张天成是最了解李烨的,两人记事前就已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