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节进入了三月,山门上下一片春意盎然。
三月三,又是一年山王祭,桃花一树一树,漫山如雪。
这一年的风光,大抵在这一刻最是美好。
罗拔独自一人徜徉在喧嚣的街道,感受着这一刻的浮华,心中蓦地有些惆怅。
岑师兄与师姐他们都没能赶回来,连范统这小子都不见了踪影,阿丑也不在了,做团子都没人帮忙了,这一次山王祭,可以说是入宗之后,过得最为冷清的一次。
清冷的夜色中,他独坐山巅,倾听风声呜咽,看那漫空烟火璀璨。
一袭青袍猎猎,神色分外落寞。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事,从自己入门,成为一个灵药童子,在门中磕磕碰碰,备受欺凌,再到遇上了那枚神秘的玄凰珠,从此奋发而起……
短短几年间,已是小有成就,这若放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这一路走来,也是坎坎坷坷,颇多艰难险阻,更有无数次深陷绝境,继而逢凶化吉。正是在这些坎坷险境的洗礼下,他才能一步一步成长,一点一点蜕变,终于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与高峦决斗一事,他早已下定了决心,只等山王祭一过,便上门挑战,如此也可避免夜长梦多,若是再拖下去,被高峦突破到了后期,那可就麻烦了。
对于这一场决斗,尽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心中亦无绝对的把握,毕竟准备得再多,那也只是准备而已,高峦亦非寻常弟子,而是根骨天赋俱佳的天才弟子,可谓是他遇上过最强大的对手。
同时,他亦清楚这一战的后果,以他与高峦的恩怨,这一战必是不死不休,一旦落败,必然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反之若他取胜,亦能名正言顺地将其击杀,这也是他为何选择上斗法台的最重要原因。
可以说,这次决斗风险不小,但这点风险并没有令他有丝毫的退缩,反而越是激发起了他内心的斗志。
翌日正午,罗拔出了药园,施施然地往天剑峰行去。行至天剑山门前的广场时,便引起了一众天剑峰弟子的注意,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在天剑峰,这青竹峰小子可是“臭名远播”,三番两次上天剑峰来,都没什么好事,第一次上来便堵了山门,将以孟若凡为首的一众弟子暴揍了一顿,连山门都被砸了,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第二次上来,则是晋升了筑基,在赌约上赢了首座,亦令天剑峰颜面无光。
这一次来,难道又要闹出什么大事了?一众弟子心头一跳,不由纷纷揣测。
罗拔也不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目光,直接逮着一人,问出了高峦的住所。那弟子一听罗拔是问高峦的住所,脸色登时变得精彩无比,接着如实地告知。
罗拔道了一声谢,便穿过广场,来到了拱卫在天剑峰周围的一座山峰前。
山上云烟渺渺,楼阁林立,正是天剑峰弟子居住之地。
罗拔抬头望了一眼,便背负着双手,缓缓踏上了石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战意便陡增几分,气势如虹,锋芒毕露。
不时有弟子从山路上下来,见到这青袍的少年,先是一怔,接着脸色一变。明眼人一看这气势,就知道是来者不善,更何况这青竹峰小子素来便与天剑峰有怨隙,他这一趟来哪能有什么好事。
当下有不少弟子折返了回去,接着,山上面顿时骚动了起来,传来喧哗之声。
不一会儿,山上有一群天剑峰弟子涌下,堵住了去路。
“喂!姓罗的小子,你给我站住!这里可不是你们青竹峰,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此次来到底所为何事,但要想过这条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一名天剑峰弟子站了出来,拍着胸脯喊道,一脸凛然的傲气。其后一众天剑峰弟子顿时出声附和。
罗拔脚步一顿,抬起头来,冷冷地扫了那弟子一眼,见其满脸倨傲,亦有嚣张跋扈之色,便轻轻一笑:“怎么?你们想拦我?”语气虽是平淡,但却暗伏杀机。
“哼!废话,你这小子可是我天剑峰最不欢迎的人,你数次落了我天剑峰的面子,竟还敢大摇大摆地上门来,你这是来自讨苦吃的吗?我看你还是乖乖地自己滚回去吧!否则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可就不客气了!”那天剑弟子放声喝道,语气张狂。
“不客气?就凭你这点实力,还真是大言不惭!”罗拔冷笑一声,猛地往前一踏,身上顿时有一股狂暴的杀机席卷而出。
那名天剑弟子首当其冲,忽然浑身一颤,脸色便苍白了几分。他不过筑基一重天的修为,亦非心志坚定之辈,被这狂暴杀机一冲,便有些心神恍惚。
罗拔再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出,就将这名弟子打得飞跌了出去。
“不过乌合之众,也敢大放厥词!”罗拔不屑地讥笑一声,旋即一抖袖袍,往上迈了一阶。
“你……好你个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在我天剑峰上动手打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