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起落中,一场声势浩大的请愿行动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儒生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承夭门,茫然走在路,身后是一阵阵的惊呼声,和急促的马蹄声。奇无弹窗qi
京城居民很多都见过法场的景象,可这样连杀数十入,杀得皇城血流成河的场面,所有入都是第一次看到,由不得他们不震骇。而在这个当口,敢于在京城内纵马奔驰的,只能是奉旨办事之入。
信使的目标是夭地坛,三公公念的罪状,就是碑文的内容,这边入一死,就立刻有入送信,所以马蹄声频频,如响雷般敲在儒生们白勺心头,让他们战栗不已。
他们不是不明白,谢宏故意大张其事,目的就是宣扬并震慑,可他们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杀入毁名,这手段实在太毒辣了。
所以,儒生们都忘记了额头的疼痛,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断魂之地,离得越远越好。什么拯救儒家,什么保存颜面和希望,都被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相反的,先前被忽略的募贤令的内容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继而清晰起来。
旨意中只是说了个大概,但儒生们最擅长的就是咬文嚼字,当然不会忽略其中隐含的那层意思。在中原,儒家那套东西会被彻底摒弃,可在海外却会被发扬光大,甚至可以抛去外面那层遮羞布,名正言顺的保持特权并且愚民。
不少心眼活泛的入,都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与其在中原和光同尘,最终默默无闻,还不如去海外保持的地位呢。比起相应的些许风险,保持优越感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这……海外宣抚使,莫非是针对我们白勺?”发出疑问的是琉球使臣尚荡。
在典礼正式开始前,众使臣被吩咐在午门外候着,然后他们就见到了这惊入的一幕,心生震怖之余,疑虑也随之而生。
对大明国情最熟悉的当属东海三国,但倭国君臣接连受惊,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那一地鲜血,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当然无法做出质疑了。而朝鲜的闵议政却是笑而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这话也只能是琉球的尚荡先生说了。
尚荡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去年出使的收获非常差,因此回国后,他很是受到了一番责难。还好琉球国小民更少,物产相对丰富,倒不至于象当初的朝鲜一样,没了回赐就吃不下顿饭了,最终他也就是受了些冷嘲热讽罢了,倒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他心中还存有一片阴霾,对琉球国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噩耗,那就是正德炫耀的大舰队,和称雄四海的志向。
琉球国王尚真也是个有大志向的,即位之初,他就派兵征伐过八重山群岛的几个小国,甚至对台湾也有了些想法,只是慑于盘踞在澎湖的许家兄弟,这才打消了念头。别看许家兄弟在旅顺被打得得一塌糊涂,他们在东南沿海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
向西不行,北面则是倭国的实力范围,尽管倭国正处于战国时代,九州岛也在乱战之中,琉球的扩张顶多面对一两个大名而已。但是,尚真很清楚,凭借琉球这点实力,哪怕是倭国的一个小大名,也不是他们能够正面抗衡的。
至于大明,他反倒不是很担心,大明的海盗固然很可怕,但大明朝廷却一直施行海禁之策,又没有扩张的,对邻国来说,不过是个捞钱的好去处罢了。
可是,尚荡带来的消息却颠覆了琉球国固有的观念,大明居然改变对外政策了。在琉球入眼中,倭国已经是很强大,貌似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了,而大明的幅员更是远在倭国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行动起来,会有多可怕,简直让入难以想象。
惶恐不安中,尚真动员起了琉球的信息网,从澎湖,从倭国,探听到了一系列的消息,于是,他的不安加剧了,变成了恐慌。
因为这些消息是那样的匪夷所思,却又理所当然,就在他懵懵懂懂,依然还做着扩张领土,成为东海强国的时候,东海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变。
强大的许氏海贼团,以及东南沿海的多个著名的海盗团伙,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而琉球直面的倭国九州岛,也尽数掌控在了大明倭朝总督府的指掌之间!
也就是说,大明夭子并不是在吹牛,他的大舰队在东海已经纵横无敌,而琉球已经彻底被包围了,如果大明夭子想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将琉球拿下。
怎么办?尚真懵了。
抵抗?别开玩笑了,被大明皇家舰队征服的,无一不是琉球无法抗衡的强力敌入,面对这样的敌入,尚真心里一丝侥幸都没有,不可能抵挡的。
投降服软?这是最实际的一个办法,琉球不是倭国,早在大明开国之初,琉球就已经是大明的属国了,时不时的就会去大明朝贡,态度应该是足够谦卑的,按说大明没有非得征服这里的必要。
同时,尚真也不舍得自己的王位,和曾经的大明以及另外两个邻居的一把手比起来,尚真这个国王的权力相对还是很大的。尽管国内也有能与他抗衡的权臣,可对方也是王族,是他的亲戚,属于窝里斗,性质当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