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被请讲了军器司,好吧,如果这也算是请的话,夏儒的脸sè很有些发青,从心底里讲,他是不愿意跑这一趟的,好好的,谁愿意跟瘟神打交道啊?
结果也正如他事前所估计的,才一靠近,他就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番子给放倒了。天地良心,夏儒虽然在都督府挂了个同知的名头,可他真的不是武官,而是个好好的读书人,挨了这一顿揍,实在是伤筋动骨的。好在那几个番子看在他年纪的份上,没下什么狠手,何?…他偷眼看看镇抚司门外的旗杆上挂着的几位,心里又不由庆黄起来,比起真正的探子,他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镇抚司的番子突然杀气四溢,导致士大夫们受了惊,因此,探子就派的更多了点,难免有几个对规矩不熟的,结果越了界,于是,这些人就悲剧子,其他的探子也都知机的躲得更远了,至少夏儒来的时候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想来归不想来,为了自家的宝贝女儿,这一趟还真是非走不可。进了在外间传说的神乎其神的军器司,夏儒却完全没有寻幽探奇的心情,只是低着头,跟在那个带路的番子身后。木然想着心事。
在跟天家定亲以前,夏家本是很寻常的一户人家,在京城完全没有任何名气,所长者,也不过是世代清白,又是书香门第罢了。
有机会成为国戚,对夏儒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虽然他也是读书人,对外戚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这种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外戚确实掌握不了什么权力,但是地位的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看看张皇后一家不就是上好的例子吗?只要自己规规矩矩的少惹事,一个富贵伯爵还是很有保障的。
只不过入了正德元年以来,夏家的心境也和京中大多数读书人一样,在忐忑之中,大有风雨飘摇的感觉,夏儒心里更是不停的悲叹:皇上也太能折腾了!
自家女儿虽然年纪还小,却颇为知书达理,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入宫之后到底要怎么才能面对这么一位皇帝丈夫呢?夏儒很是担忧,自家女儿不比太后差多少,为啥皇上就不能像孝宗皇帝那样仁厚宽和呢?就在今天,又一个睛天霹雳般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朝会上皇上居然和大臣们因为大婚的事情起了争执,直到太后出面才勉强答应下来,可随即皇上又马上召了瘟神进宫商议!世上从来就不缺少会看风sè的投机的人,尤以皇宫里面为甚,夏家既然已经确定是皇后娘家了,宫中的消息虽是隐秘,可对夏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因此,夏儒也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这个消息。谢宏虽然和京城的多个衙门。都起过冲突了可夏儒任职的地方是在五军都督府,这个衙门本来就象摆设一样,也轮不到他们跟谢宏冲突,因此,夏儒并没有直接面对过谢宏。但是,瘟神到底有多可怕,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夏儒也是非常清楚的。别看自家马上就要出个皇后了,可皇后总比不上太后吧太后的弟弟,瘟神还不是说抓就抓,说打就打?连宅院都给抢走了,一个皇后,还是未婚的皇后,在瘟神这里又能算个什么?如今皇上显然对皇后的人选很不满,而且召了瘟神商议,八成也是有破坏这桩婚事的心思。按说皇帝大婚是国事,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可这两位爷参与过的事情有那件是按常理来的?
因此,尽管此行凶险异常被士林众人发现的话,自家更是会沦为士林败类,受到各种质疑,但是,夏儒还是咬牙走了这一趟。不光是为了自家的前途,他本来就低调惯了,也不是特别在乎地位什么的,这也是外朝椎举他家成为国戚的重要理由。
他走这一趟主要还是为了自家女儿,至少要搞清楚皇上为什么拒婚,否则,若是就那么懵懵懂懂的入了宫,以当今的执拗xing子,恐怕女儿就得守一辈子活寡了……,大人,标下把人带到了,这位就是夏同知。”
又是害怕,冬是忧虑,夏儒一路上都在闷头想着心事,完全没留意周遭动静,直到带路的番子突然开声,他才惊觉,茫然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雅室之内,摆设虽有些怪异,不过还能看得出是间书房,而书案前坐着一个少年,面sè如水的看着自己。
“嗯,有劳了。”谢宏的外表和态度其实很有míhuoxing,若不是明知道他的身份,初见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少年士子罢了,可能是大家之后,因而颇有气度,待人接物也不桀骜,很有教养的样子。
此刻,夏儒心里也是这么个想法,尤其是看到谢宏微笑着对那个番子点头示意的时候,他就更是míhuo了。
这番子不过是普通的小卒罢了,可能有些勇力,可也就是如此而已,但谢宏的态度却像是对待平辈兄弟一般,眼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实在让人很难把他的形象和传说中的那个瘟神对应起来。
等看到那个番子眼lù崇敬神sè,可面sè却是习以为常的行礼出门的时候,夏儒也只能相信,这就是谢宏的御下之道了,至少不是当着外人面的做作。
因此,他心里本来只有一分的信心,又增加了那么一点点,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