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这是在胡扯!
子夜静静的站在厨房前,透过几块木片勉强扎起来的围墙,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绣儿面对那根鸡骨头,喉头不由自主的涌动。
子夜迅速扫过整个院子,院子里最显眼的当然是恶来当作玩具的那块大石头,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柴房,在柴房的屋檐下,有一个鸡窝,从上面铺垫的柴草,和一个还盛了半盒鸡食的盘子上看,这个家唯一一只鸡,也许是能下蛋的母鸡,已经成为他刚才的美食。
绣儿道:“子夜很喜欢铁大叔用野果子酿出来的酒呢,那种酒听说又苦又涩很难下咽,但是子夜却对它赞不绝口,看来铁大叔终于找到知音人了呢!一会你拿上我们最后几个鸡蛋,再和铁大叔去换上两瓶这样的酒吧!”
“嗯!”恶来连连点头,他用力嚼着鸡骨头,问道:“可是我们家唯一一只老母鸡已经吃光了,我们用什么给子夜姐夫做晚饭啊?!”
绣儿轻轻皱起了眉头了,她突然把头埋自己的双膝里,肩膀不住耸动的低声道:“恶来,姐姐对不起你!”
恶来瞪圆了眼睛,急声道:“姐姐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是不是恶来做了什么让姐姐不开心的事情,把姐姐气哭了?!别人都说恶来是一个呆呆笨笨的傻小子,恶来经常不知道怎么着,就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姐姐你可以打恶来,骂恶来,你不要这样哭啊!”
绣儿伸出一只手,掩住恶来的嘴,“不要吵醒了子夜!”
绣儿扬起了她泪眼模糊的脸,她哽咽着道:“姐姐只是今天才认识了子夜,就把家里唯一一只母鸡杀了招待他,可是我却只能让自己的亲弟弟去啃吃剩下的鸡骨头!恶来你说姐姐是不是很偏心,是不是对恶来很不好,很不公平?!”
“可是你知道吗?姐姐每天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上天能怜惜我这个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的女孩子,送给我一个相公,一个能让我全心全意去喜欢,去侍候,就连恶来也会喜欢他尊敬他的大哥。我也希望自己累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靠着,在别人欺付我的时候,不要总叫自己的弟弟去帮忙,而是有一个更高大,更强壮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为我扬起他的拳头。”
说到这里,绣儿已经是泣不成声,她用恳求愿谅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亲弟弟恶来,悲声道:“我也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看看我们的村子吧,女人比男人多出至少三倍,而那些男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就是因为无法去打仗,才能逃过一次又一次征兵。这样的男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指望他们保护我,和我的弟弟呢?直到今天,他在我最尴尬的时候,闯进了我的房间,你不知道的,在那一刻阳光就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从太阳里走出来的神咫,他只是对我淡淡一笑,我就全身无力,只想靠在他的怀里得到他的保护!”
“所以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交给了一个陌生人。”绣儿捂着嘴,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进只盛了小半碗野菜和糠皮的碗里,她悲声道:“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他会受不了我们村子的穷,而选择离开我。恶来你明白吗,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只属于贵族的气质,他根本不属于我们这里!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落凤村,受不了我,而选择离开的!现在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哪怕多留上他一天,多看到他一个笑容。”
端起手中的碗,绣儿道:“我天天让自己的弟弟吃着这种食物,可是我却根本不敢把它拿到子夜的面前。我害怕看到他……失望的脸!”
恶来蹲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姐姐。
子夜站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女人。
在这一刻,绣儿的脸上眼睛里都沾满了泪水,那种无助的悲伤和绝望,深深打动了两个男人的心。
“姐姐你不要哭了!”
恶来笨手笨脚的为绣儿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他压低了嗓门,但是他发出来的声音,仍然象是一个正常人用力大喊,“我们已经没有鸡了,要不然我晚上去从别人家里偷上一只回来,好给子夜姐夫做菜?!”
恶来这个呆呆傻傻本来根本不识愁滋味的大男孩,竟然也学绣儿一样皱起了眉头,他道:“看子夜姐夫很喜欢喝铁大叔酿的果子酒,可是我们能生蛋的母鸡已经杀了,剩下的鸡蛋能换来的酒,只够子夜姐夫晚上一顿的。要不然我干脆再多偷上一只母鸡得了,我把那只母鸡身上的毛拔干净,就算是那家人找上门,看到拔光毛的母鸡,也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啪!”
一记轻脆的耳光突然落到恶来的脸上,恶来捂着脸惊呆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绣儿盯着恶来叫道:“记住,你是秦方部落首领的儿子!虽然我们的部族已经被羌人全部歼灭,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的两姐弟,但是我们宁可饿死、穷死,姐姐宁可这一辈子都和恶来守在一起,再也不去想什么相公,也绝不能让拥有勇士血脉,继承了我们秦方部落骄傲的恶来去做一个下三滥的贼!”
委屈的眼泪就在恶来眼眶里打转,但是望着一脸怒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