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文昭帝慕容逸将七王爷慕容轩昭至宫中,将手里的一叠文档递给七王爷慕容轩,慕容轩看过后,英挺的眉蹙起来便再也没松开过。
“路家是被陷害的。三年前父王在世的时候,是你我二人负责调查路家谋反案,当时便察觉案子的疑点颇多,只是当时你我因为方夏的事情,对路子庸怀恨在心,恨不得他路家就此败落下去,所以案子没彻查清楚我们便奏明了父王……”文昭帝慕容逸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悔意。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慕容轩看着手里的文档,面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从他紧蹙的眉心和微颤的手指窥探出他此刻的不安与震惊。
“一年前朕登基的那天,也就是国师离开的那日,他留给了朕一封信,信上写明了一切,包括路家谋反案的种种疑点和翻案的线索,于是朕便暗地里一样样去查,才发现路家确是被冤枉的。”慕容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札递给慕容轩。
“其实当年路家谋反案被判后,冷国师便立刻找到了朕,要求朕为路家翻案,只是朕和你当时还是皇子,父皇的身子眼看一日不如一日,各皇子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虎视眈眈地瞅着皇位,朕也不例外。如果这个时候被揭出朕错判了案子,还害得路家上下忠良殒命,别提是皇位,就算是王爷我们也定是做不成的,这点你应该懂的。”
“臣懂。”
“所以当年朕便拿国师的亲人威胁了他,他也只好凡事顺着朕,但朕求他助朕凳上皇位,他却是百般不乐意的。直到后来朕允诺国师,若日后朕顺利凳上皇位,朕定还路家一个公道,他才会助朕,直到一年前他离开。”文昭帝慕容逸叹了口气,冷寒泷,想到那个一身白衣温润忠直的男子,心里有些愧疚,“冷国师终抵不住内里的良心,便向朕请求辞官离开。”
半晌的沉默后,听见慕容轩有些怔忪地说道,“方夏没有死…….”
“嗯,想方夏与路子庸的交情,路子庸定不愿眼睁睁看着方夏在他眼下死去,所以他去了地牢,挑了一个身形同方夏差不多的死刑犯,在行刑那日替了方夏。”
慕容轩愣住了,慢慢抬起头望向文昭帝,“皇上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朕命九弟找到了当年看守地牢的老狱卒,他什么都招了。”
慕容轩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文案,眼神虚无缥缈,好似灵魂出了躯壳,“为什么他不肯说…..\”
“如果让余家的那群老家伙知道方夏没有死,他们怎么会就此罢休,不仅仅是方夏逃不了,就是连路子庸也要在原来的罪名上加上一条欺君罪,当时朕虽然是皇上,但余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唉,轩,因为莫须有的恨意害的路家上下除了路子庸一人外全都被斩,路子庸也从当年的万户侯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终是我们对不住他啊。”
“那皇上知道方夏现在在何处?”
“唉,这么多年了,你还……朕也不知道,但或许路子庸知道。”文昭帝慕容逸看着慕容轩摇了摇头,方才的话他到底听进去没有,他那般对路子庸……
慕容轩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除了府前看守的侍卫,下人们都已经休息了,眼光不经意一瞥,回廊处慕容轩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瘦削身影,鬼使神差地他跟了上去,或许是因为心里的内疚,又或许是因为作为王爷那高傲的自尊,又或许是因为他想从他那里知道方夏的下落,那日,他们间发生了原本一辈子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