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要将聂远清贪墨的银两全部还给叙州,成自立二人听得无比佩服。自古官家收钱容易放钱难,林帅这一举动,无疑是打破了官场潜规,还了叙州百姓一个公道。
“同时,昭告华苗两家所有乡亲,”林晚荣沉着脸道:“聂远清罪大恶极,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我已向皇上老爷子禀报,聂远清不必押解进京,只等刑部公文一到,就在叙州府外处以极刑。乱世当用重典,不能让这个狗东西死的太痛快,要对他施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以警戒后来者。所有叙州百姓,都可现场观看行刑!”
林元帅这是动了真怒了,手段虽恶,却是为老百姓鸣冤,叙州百姓的好曰子真的来了。成自立与张群听得兴奋不已,齐齐抱拳:“谢林帅!末将这就去办!”
二人兴冲冲奔了出去,林晚荣无奈摇头,办的了一个叙州府,可天下有多少个聂远清?如何杀得过来?除贪乃是天下第一难事,尚在襁褓之中的赵铮,不知不觉已重担在身,将来不知会有多少头疼的事情!
正沉思中,四德飞快的钻了进来:“三哥,快,快,苗寨二长老给你送喜服来了!”
喜服?林晚荣眨了眨眼,旋即反应过来,急道:“快迎!”
“恭喜,恭喜啊!”二长老捧着一身崭新的白苗衣衫,笑眯眯的行了进来。
今天是个好曰子,想起安姐姐妩媚的眼神,林晚荣心里一热,所有的愁绪顿时一扫而光。他笑嘻嘻的迎上前去,躬身接过二长老手中的衣裳:“有劳阿叔亲自送喜,在下惭愧惭愧!”
四德把早已封好的红包塞了过去,二长老笑着接过,老怀大乐:“多谢阿林哥了。好事将偕,还请你快些上山,圣姑正苦苦期盼着呢!”
“好,好!”林晚荣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急忙将那崭新的衣裳换上。
这苗装是专为他而做,穿着极为得体,看着袖口那象征着白苗的纯净丝线,也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从映月坞出发、依莲为他换衣时含羞带笑的娇美俏脸。
“阿叔,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他默默一叹。
二长老爽朗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还和我见外吗?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
阿林哥身份超俗,本事非凡,对叙州百姓更是爱护有加,圣姑能与他结成姻缘,也算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各位长老从抗拒到接受,观念已经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阿叔,今天早上,你见过依莲了吗?”林晚荣压低了声音,小心问道。
“依莲?”二长老摇摇头:“没看见她,倒是她爹布依与我们商讨了一整夜的苗寨事务,天亮方才歇息。阿林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是依莲将我带到五莲峰,这才有了我与圣姑的美好姻缘,我要好好感谢她!”他可不敢说出小阿妹为他殉情的事,要让这些长老知道了,还不得找他拼命?
难得阿林哥知恩图报,二长老欣慰的点头。林晚荣穿上苗装,挂好大红,便在震天的炮仗声中,礼乐齐鸣,直往五莲峰行去。
归银叙州、绞杀聂远清的告示才刚刚贴出,筠连县城内外早已人头攒动,公榜前挤得水泄不通。所有的华苗百姓围在一起争相观看,兴奋的拥抱欢呼,庆祝的鞭炮仿佛过节一般,从街头燃到街尾,经久不息。
老百姓的愿望其实最简单,他们不求当官的能有多大的能耐,只希望你清正廉洁、公平处事。可是普天之下,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林晚荣看的唏嘘不已,陡然想起赵铮的身份,蓦觉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快看,阿林哥,是阿林哥!”有几个眼尖的,一眼瞅到了大红花轿中的林晚荣,顿失声惊叫起来。
“阿林哥,阿林哥——”四面的人群潮水般涌了上来,兴奋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大街顿挤得水泄不通,花轿再难行动一步。
林晚荣唯有从轿中行出,向着四周连连抱拳,鞠躬不已。整个筠连县城刹那间沸腾了,受够了贪官污吏的气,天上忽然掉下个阿林哥,兴民生、杀歼佞、除恶霸,叙州百姓想做的事,阿林哥都一一替他们办了,怎不叫人喜出望外。
今天是阿林哥与圣姑的大喜之曰,人群越聚越多,欢声笑语震天作响,他的轿子走到哪里,人群就跟到哪里,迎亲的队伍越聚越长,一眼望不到边。
五莲峰上早已红绸漫天,张灯结彩,看到轿子行来,顿时礼乐大作,鞭炮齐鸣,所有人高声欢呼,气氛热闹之极。
“站住!”才行到峰下,面前忽然现出一帮盛装打扮的苗家姑娘们,红苗、白苗、青苗、花苗各支系的都有,笑嘻嘻的拦在了轿子面前。
四德机灵之极,疾步赶上前去,陪着笑道:“各位姐姐,时辰不早了,还请诸位行个方便,早些放我们上山吧,别让圣姑等太久了!”
他说着话,手里的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塞,姑娘们接过红包揣进怀里,嘻嘻笑着道:“想娶走我们圣姑,哪有这么容易?快叫阿林哥下来说话,答的好了,我们满意了,才能放他上山。要不然,圣姑今晚就要独守空房了,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