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打量。那眼眸仿如秋波,漆黑水润中还隐隐带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蓝色,幽邃而清澈,仿佛是草原深处的纳木错湖,晶莹洁净。
林晚荣家里的夫人们,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他对于美色,本已有着极高的免疫力。可是望见这个仿佛是贺兰山的清风般飘然而止、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突厥女孩,即便她的脸庞也未完全看的清晰,仍让他涌起股难以形容的惊艳感觉。不是因为她的容颜,而是因为她那双幽邃如秋水、漆黑中又暗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蓝的双眸,似远山含黛般深邃,让人激起无限的幻想。
不仅是林晚荣,就连胡不归杜修元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突厥女子,竟也呆了。
那突厥少女美目四顾,忽地嫣然轻笑,清澈的眼神波光流转,细细的眉毛微微弯下,便像天边的一抹淡淡的弯月。
“月牙儿!”林晚荣轻叹了声,也不知怎地,心里就念了出来,仿佛这便是那突厥少女的名字。
车帘子垂下,马车渐渐行的远了,这少女就像一阵清风般,来的快,去的也快。直到那清脆的铃声渐行渐远,小的几乎听不到了,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胡不归不可置信的摇头道:“我老胡在大漠草原,与胡人拼杀了一辈子,却没见过这般水灵的突厥女子,那突厥何处有这样的青山绿水,能养育出如此美貌的女子?”
高酋长长吁口气,嘿嘿道:“美人嘛,不管是突厥的还是大华的,脱了衣服熄了灯,还不都一样?只是,这位小美人的眼神,太他奶奶的勾魂了,就算要了我的命也值!唉,我老高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塞外大漠,能遇上这么个突厥美人,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是道可人的风景。林晚荣哈哈大笑,拍拍高酋的肩膀道:“美女可遇不可求,能看上一眼也算是福分了,哪还能奢望太多?”
高酋嘿嘿了几声,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珠转了转,拉住胡不归道:“胡兄弟,你方才说,我大华信守承诺,十余年来未曾攻击过胡人商队,而那突厥却言而无信,多次劫掠我大华商队,可有此事?!”
胡不归点点头:“确有此事。那胡人是兴致来了,就想起这条约,兴致去了,便大肆掠夺我商队,实在可恨。”
“的确可恨。”高酋嘿嘿一笑,忽地转向林晚荣,满脸银笑道:“林兄弟,方才那突厥美女,你感觉怎样?!”
“不错!”林晚荣点点头,忽地看见高酋那猥琐的眼神,顿时一惊:“高大哥,你要干什么?!”
“既然林兄弟觉得这突厥美女还不错,那就好办了。”老高阴笑道:“胡人做了小人,我们又何必做君子!我这就去叫些兄弟,蒙上脸去把那商队劫了,再把这突厥女人抢回来,给林兄弟你暖床。她要是敢不从,我这里的好药可是多着呢,林兄弟你也知道的——嘿嘿,这就叫做,抢突厥女人,为大华争光!”
好一个“抢突厥女人,为大华争光”,老高你个牲口,把我当山大王了?!林晚荣大汗淋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杜修元和胡不归更是面面相觑。
见他不说话,高酋更兴奋了:“哎呀,这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个突厥女人么,用完了再扔就是了!到时候这消息一传出去,我军定然军心大振,所向披靡啊——”
这消息还能传出去?凝儿她们可是给我下了紧箍咒的!林将军大骇,急忙擦了冷汗,拉住高酋道:“高大哥,你也知道,我一向心姓高远,对美色不是那么感兴趣,家里的夫人也才十位不到。强抢突厥民女,实在有损我大华风范,我们还是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杜修元也道:“高大哥,万不可鲁莽。抢劫商队之事要是传到大帅和徐军师耳中,我们是要挨军法的。”
几人好生相劝,才将高酋给安慰了下来。老高一叹道:“林兄弟,我也知道这抢劫民女之事不光彩。可我大华羸弱已久,若你能借此机会征服这突厥美女,对于提升我军士气可是大有裨益的!再说,这也是你的长处啊!”
什么长处,你当我是种马啊!老子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泡妞的。林大人恼火的哼了声,却不自觉的想起了那“月牙儿”。
等到大军全部入城,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这兴庆府固守长城西段,紧邻贺兰山,俯瞰关外的榆林、五原两郡,乃是连接关内关外的咽喉要道,其战略位置不言而喻。这里也将是抗胡大军的中心所在,李泰的大营便会驻扎在这里。
多年的战乱,兴庆府已是百姓流离,才是夜幕初降,街上行人极少,为数不多的店铺也已关门歇业,昔曰的“塞上江南”,早已繁华不再。
站在三关口长城,眺望兴庆府黑沉沉的夜色,处处残败的院落,李泰花白的头发在大漠的狂沙中迎风飞舞,他长声一叹,惋惜道:“昔曰的塞上江南,今曰的残垣断壁!诸位将军,你们有何感触?!”
上将军身后站着的,便是各路大军的指挥将领,所有人脸上都沾满了尘沙,却无一人去擦拭。
方才入了城,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就被李泰召集上了三关口观夜景,林晚荣懒洋洋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