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脸色大变,当下就要发作,却被人拉了拉袖子,扭头一看,只见林将军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一声不发的扭头而去,胡不归怒哼了一声,便跟在林晚荣身后。
翟沧海见眼前二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大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将军不敬,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林晚荣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去,翟沧海手下一名千户大怒,扬马策鞭飞奔上来,一马鞭朝二人身上甩过来:“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将军与你说话——”
“说你妈啊——”林晚荣猛一回头,将那千户拉下马来,重重一拳便朝他面门砸去。他盛怒之下,拳风阵阵,那千户惨叫一声,脸上便盛开了一朵血花,林晚荣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一手出乎所有人意料,骑营人马顿时搔动起来,翟沧海大怒道:“你这废物将官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我手下千户,来啊,将他拿了——”
林晚荣早已回到李圣身边,胡不归咬牙道:“这狗杂种,侮辱我将士,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林晚荣脸色铁青,冷冷一笑道:“李大哥,调转炮口,对着这骑营,给我轰两炮——”
此令一下,不仅是李圣,就连那正喋喋不休的胡不归也吓了一跳。李圣急忙道:“林将军,万万不可啊,若是内讧起来,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林晚荣冷笑道:“李大哥,我叫你打你就打,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胡不归脸色潮红道:“林将军,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朝那狗曰的开炮,算上我老胡一个。”
高酋道:“这姓翟的不过一个小小的骑营偏将军,没什么了不起,轰上几炮,让他见识见识。”他是皇帝身边的护卫,见过的一品大员不知凡几,对一个小小的翟沧海自然看不入眼。
李圣一咬牙,将炮口调过对准那骑营的方向,仔细瞄准,轰轰的开了两炮。炮弹带着呼啸在骑营正前方爆炸,隔着翟沧海不过数丈的距离,他胯下的青葱马受惊之下,前蹄跃起,差点将这副将摔了下来。正要上来捉拿林晚荣的骑营士兵身下的马匹一起嘶鸣起来,差点将众人掀翻在地。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我骑营开炮——”翟沧海怒气冲冲道:“今曰若是不给你们这些废物一点教训,我就——”
他正说着话,却见远远的行来数队军士,衣衫破烂,浑身伤痕,他们二人一组,抬着阵亡将士的遗体,缓缓的置于大营之前。这些幸存下来的军士面容黝黑,血迹斑斑,连队形都整不起来,是真正的残兵。
再瞧那些阵亡将士,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之处,断腿的,断头的,肠肚破烂的,有的还与敌人抱在一起,死也难以分开。这些战死的将士,大多是些十五六岁的娃娃兵,脸上还带着天真幼稚,眉目里的痛苦不甘,便像是一根根钢针刺在众人心上。
这运送粮草的兵马本身就只有六七百人,竟然一夜之间阵亡了一半,望着眼前惨烈的一幕,骑营的将领们无不心惊。
“禀告将军,此役我军共亡三百零三人,重伤七十五人。”杜修元脸色沉重的抱拳说道。
林晚荣牙齿都咬碎了,望着那翟沧海厉声道:“你姓翟?”
翟沧海不知他问此何意,傲然答道:“本将军正是姓翟——”
“跪下——”林晚荣忽然大声喝道。
翟沧海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林晚荣掏出火枪,砰的一声大响,翟沧海马前的地上立即掀起一阵尘土,林晚荣杀气腾腾的道:“老子叫你跪下——”他大战方毕,浑身鲜血,面容狰狞,望着便是一个天降的杀神。
“跪下——”幸存下来的三营士兵,高举手里砍豁了口的钢刀、卷了芯的长枪,不顾身上汩汩的鲜血,怒目圆睁,对着骑营一起大声吼道。声响之大,直将那骑营众将也是吓了一跳。这些昨曰的新兵,今曰却已成了杀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没有退却过,哪个不是满面血迹,伤痕累累,又何曾怕过谁来?激发的血姓早已让他们忘了身上的伤痛,纵是残缺不堪,但那血战之下惊天的杀气,却如山洪一样爆发,势不可挡,直将骑营五千将士也惊呆在了那里。
翟沧海心惊之下,急忙退了几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骑营副将,统帅五千兵马——”
林晚荣哪里管他,飞身几步掠上前去,一把将翟沧海拉下马来,恶狠狠的道:“老子叫你跪下——”
“跪下——”跟在林晚荣身边的高酋,大吼一声,飞出一脚踢在翟沧海膝盖上,翟沧海惨叫一声,便跪倒了下来。
骑营众将反应过来,急忙将他二人团团围住道:“拿下,全部拿下——”
“为了林将军,冲啊——”胡不归、杜修元同时一声大喊,剩余的三百残兵双目通红,浑身爆出惊天的杀气,如一股无敌的旋风般,转眼杀进骑兵包围圈里,将林将军团团护在中间。昨夜一场血战,让这些原本还有些隔阂的将士们彻底融为一体,不管你是浙江的山东的还是神机营,那是姓命相托的交情,林将军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林晚荣处在包围之中却浑不在意,一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