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娃子大开杀戒,索塔娜六神无主,目光游弋,不由忖道:“此次风郎的好兄弟盗跖处心积虑想要置他于死地,烛天反而在一旁冷眼旁观,这绝不寻常!”一时思虑万千,却想不透其中的关窍。所幸那些人忌惮烛天与冰夷,并没有冲过来。
眼见炎娃子身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整个人就像是在血池里泡过,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她不由心急如焚,朝烛天求道:“神上,风郎总叫过您一声父亲,您是螣蛇之身,与我南海鲛族也算是血亲,渊源极深!眼下,也只有您能救他了!”
烛天瞧了炎娃子一眼,意味深长地呵呵笑道:“他何须我来救?”
索塔娜闻言回头瞧去,只见炎娃子身上青烟笼罩,逆鳞剑划过之处,青芒爆闪,尸块横飞,当真是所向披靡。
她摇头道:“神上,风郎和你我不同,我们自小便知道自己是神脉,生杀由心,奉行天道法则,无情无为,可是风郎他是普通的神州人呀!”
烛天意外地瞧了她一眼,忽然笑道:“你这娃子我倒是喜欢,只是神州人又如何,一代奇侠漆雕邪就是神州人,这小子所尊崇的的祖师玺焕也是神州人,他们又有哪个杀死的人比我少?”
索塔娜摇头道:“可这是不同的,他们都死了,您却活着!风郎生性善良,他绝不可能如此滥杀无辜,这违背了他的本心,今后要他怎么去承受这毕生的枷锁?”
烛天似乎觉得十分好笑:“一个猎户自小学会的就是杀戮,你说他善良?那只不过是他作为凡人的痴妄执迷罢了!你还不懂他,他这不是善良,是道法自然。”
索塔娜摇头道:“或许罢。神上修为通神,我不知道您对她施加了什么蛊惑,但他冷静下来后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一定无法接受。我只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其余的皆为幻象。”
烛天笑道:“他接不接受,与我何干?杀戮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可是没有出半分力。”
索塔娜忧心如焚,朝炎娃子看去,只见他越杀越凶,衣衫滴血。忽然浑身青光爆炸,逆鳞剑光芒暴涨,化成了一柄十丈长的巨型光剑,他双手握剑,旋身一击,血污飞溅,方圆十几丈内两百余名始州军士顿时被这真灵巨剑剁成了肉泥!
烛天哈哈笑道:“不错!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索塔娜一阵心悸,疼痛得流下泪来。始州军纷纷骇然,如潮水般朝后退散,炎娃子却不乘胜追击,浑身浴血,浓稠的深红血水顺着衣摆不断往泥土里淌落,地上一片泥泞。他恍若未觉,双目赤红,忽然仰天大吼,凄惨的吼声响彻云天!
冰夷浑身一震,眼神复杂,似乎有些触动,瞬即又恢复如常。烛天瞧了冰夷一眼,摇头厉声喝道:“你到此刻居然还没有参透‘无情’这两个字,真是令老夫失望!”口里念念有词,只见冰夷浑身抖动,白发凌乱,凄惨地哀嚎着,满地打滚。
索塔娜芳心一紧,骇然道:“住手!”她修为虽然不浅,却不擅于打杀,一时竟有心无力。
冰夷筋骨如撕裂般剧痛,疼得死去活来,脑中越加混沌,渐渐疼痛稍缓,只听烛天叹了口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兔崽子,还记得炎娃子么?去帮他!”
冰夷心中一震,朝场中看去,只见盗跖坐镇中军指挥若定,始州军不断变幻阵形,朝着炎娃子渐渐包围上去。他心中一跳,心血汹涌,化作鱼龙呼啸而去,所经之处始州军瞬间冻成了冰雕!
他的兽身不同于常人,尤其是化出龙茧之后更是脱胎换骨,幻化自如,瞬即化为人形在场中站定,双手引弓幻出震天弓,“刷刷刷”三箭连发,三道寒冰箭气呈品字形射出,又是许多始州军被凌厉的冰寒箭气穿体而过,瞬间冰冻。
索塔娜无力地跪在地上,蒙面低头哭喊:“不……”她在南海虽然奉行杀戮的生存法则,又随炎娃子经历过无数征战,但这样将生灵当作刍草碾压摆弄的骇人的情形,却是生平仅见,一时心中绝望已极。
炎娃子愤怒地朝他看了一眼,冰夷瞧见他血红无瞳的双眼,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里渐渐清醒了几分,动了几下唇齿,终于大喊道:“炎娃子!”
炎娃子呆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终于还是置若罔闻,一剑朝他劈来!冰夷连忙运起寒冰真气,将震天弓一格,仍是手臂酸麻,一口逆血喷出,倒退了二三十步。
他面色越发苍白,方才毫无防备之下突遭打击,本来以他的修为不至于受伤如此严重,但此刻气血翻涌,无论怎么调息都难以平复。忽然一阵晕眩,整个人寒气直冒,身上薄冰渐厚,瞬间结出了冰茧,玄冰龙鳞上折射出炫彩的光芒。
索塔娜摇头恨然道:“风郎现在连冰夷都杀,你还妄想将他收归己用,简直是做梦!”
烛天笑道:“人生就是一场无情游,不学会天道的主张,就只能为炭糜,为粉尘!”
索塔娜心中惊惧,冷笑道:“是么,只怕你要适得其反。我的风郎善良多情,注定和你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烛天也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公主不妨作壁上观,看看你的风郎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