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天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还没参透死的真义,偏喜妄说生死,不过是小儿无知罢了。”
炎娃子冷冷道:“生死由心,这才活得真实,好过你贪生怕死,自以为得了永恒,却不过幻梦一场!”
玉儿点头赞同道:“说的没错!你的春秋美梦,终究免不了有破灭的一天!”
瑶姬掩嘴咯咯笑道:“乖弟弟,你可不要一时置气,姐姐刚才的话你要放在心上。其实幻灭与永恒的距离,终究逃不脱善与恶的挣扎,一念成神,一念为魔,你要时刻警惕外物的侵扰,求诸于自己的内心。”
炎娃子点头认同,瞧见她的眼神温柔如水,不觉又想起羲夬,心里陡然一痛,眼睛不由有些湿润。瑶姬见了笑道:“哟,小弟弟,这是怎么啦?姐姐高兴都来不及,你怎么反倒哭起鼻子来?连姐姐都替你臊得慌呢。”
炎娃子闻言更加难过,只见瑶姬风中孑立,咯咯笑道:“你不知道,这会子心里有多疼,姐姐这一生就有多快活呢!”炎娃子看了心中艳羡,正想问她如何看破生死,却只见她不动声色,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微笑了一下,毅然转身投入火炉中,去得干净利落,竟再没有一丝留恋。
苏会见状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烛天,玉儿却是难过得哭了。苏会骂得不解恨,怒道:“这个巫山神女,也太傻了,果然女人都是傻的。自己的如意郎君被烛天老贼害死了,她竟然临死还要留个什么破神功给他!”
炎娃子心里也闷堵得慌,闻言忖道:“他对烛天恨之入骨,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处。”反复思量她先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却找不到什么疑点,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暗自揣摩道:“他为了有人能克制烛天,于是将这法诀传授与我,又怕烛天发现端倪,于是才用仓颉文写了下来,她知道我是认得仓颉文的,也知道烛天修为高深莫测,传音入密必定会被他发觉,是以最后才朝我眨眼,必定是要我体会她的良苦用心。照这么说来,她刚才说的,必然都是实情了!”
想通此节,正想示意苏会不要冲动,却无意间瞧见玉儿投来嗔怪的眼神。他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她,烛天却呵呵笑道:“好了,既然老夫目的达到,你们也就够不成威胁了。偏殿之中有锅灶炊具,等你们恢复些力气,自己弄些膳食罢。你们可在此住上几日,也看看老夫的绝世神兵。”
他合上八卦炉盖,走到瑶姬留下的刻字旁边,观摩了好一阵,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就动身离开了。
三人原地打坐调息,过了两个时辰,只见他又回来看了一会,喜形于色,随即又走了,随后每隔一两个时辰就回来看那地上的刻字,表情也极为丰富,从惊喜到微笑,到认真,再到波澜不惊。
炎娃子忖道:“瞧他的端倪,这地上所刻法诀,想必是真的了!”调息一会后感觉内息又开始流动,渐渐恢复了些体力,查探苏会和玉儿没事之后,就走到那刻字前看了起来。这一看竟十分入神,只觉那些法诀艰深晦涩,却十分玄奥,仿佛脑中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一片新的天地。直到玉儿忍不住喊他,这才惊觉,只感觉体内气血翻涌,难以自持,连忙回到远处打坐平定,装作不能动弹。过了一小会,果然见烛天又回来看了片刻。
等他走后,炎娃子连忙起身查看刻字,这次他不敢往下看,于是从开头看了一点,回到原地修炼起来。
一连三日,烛天来看刻文的间距越来越久,到最后干脆就不来了,炎娃子也乐得自在,每日里除了做饭,都要到这里来参详。他将《玄玉真灵金童玉女诀》解释给苏会和玉儿听了,三人同修互相印证,进步快了不少。也试着以解印诀解开赣巨人和延维的封印,却因为内息损耗过大毫无成效,只得作罢。
这日苏会摇头道:“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取那么长的名字,难道那时候的人都记性好么?也不嫌麻烦。”
炎娃子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法诀的名字,于是微笑道:“名字的长短只是个代指,你嫌麻烦可以省去一部分,直接叫它‘玄玉诀’或是‘真灵诀’不就好了?”
玉儿这都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忽然开口道:“我在想,既然这名儿叫这么长,肯定有它的道理,我们既然知道了这名字,不妨简化来称呼它,却也别忘了原本的名字才好。”
两个男人立即表示赞同,玉儿却忽然又不说话了,恼恨地看了炎娃子一眼,将头扭向一边默默运功。
炎娃子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正在思忖,忽然八卦炉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响!三人猛吃一惊,迅速站了起来。
苏会道:“难道巫山神女竟然没死!”
宝石炉窗内形影绰绰,明暗变幻不定,炎娃子思忖半晌,一拍脑门道:“玄玉真灵诀!是玄玉真灵诀!”玉儿显然极为吃惊,疑惑道:“难道真是瑶姬……姐姐?”
见她突然改口,苏会神情古怪地瞅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炎娃子,一句话憋到了嘴边,动动唇却又强自忍住沉默不语。
八卦炉轰然巨响,强烈的三昧神火气浪将炉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