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娃子心痛若绞,一种难以名状的苦闷与撕心裂肺的揪扯让他简直无法呼吸,必须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可以逃离噩梦的地方。他一直漫无目的地奔跑,忽然停了下来,心里暗暗问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一定还有办法挽救!炎娃子啊炎娃子,你不能遇事就想着逃避,这样帮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姐姐!”
他心里一阵懊悔自责,提醒着自己决不能慌乱,急忙又赶了回去。刚到城中军营,就见大家纷纷上来劝慰,就连铁布也道:“人死不能复生,目前战况严峻,你要节哀顺变才是。”
大家纷纷附和,料想是盗跖早就将先前一切告知了。肃慎道:“眼下虽然相安一时,但随时可能爆发战争,军争一起,百姓涂炭,整个神州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有东边那大片辽阔江山。你身为鬼蛇军主帅,一定要稳住!仙子乃我昆吾一代卓绝圣女,我的心痛决不会比你少,但我们别无选择。”
这样的安慰对他而言毫无用处,但是他能感受到大家的热忱与担忧,于是点了点头。
他一语不发,走进了羲夬的闺房。睹物思人,不觉又潸然泪下,忽然想起羲夬说过的话来,连忙抹掉眼泪,徒剩唇齿瓮动,不能自已。
抓起桌上羲夬摘下的的瑶草种子紧紧攒在手心,思虑良久,忽然坚定地对大家道:“我决定去西界一趟。”
大家闻言吃了一惊,这紧要关头,主将离去,后果不堪设想!百里霜皱眉道:“你去西界做什么?”
炎娃子强撑着微笑了一下:“我曾在西界呆过一段时间,据说西界狼族手里,存在着化烬重生的凤血。”
众人奇怪地看着他,都是一阵摇头。铁布特地跑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道:“你没事罢?”
炎娃子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
肃慎道:“化烬重生的传说委实太过虚幻,想当时天降陨星肯定是将火凤砸成了灰烬,这几百年过去了,不也没见火凤重生吗?”
龙丘生也点头道:“肃神上说得在理,火凤何等神物,它都不能重生,区区凤血便能令人起死回生?再说了,被陨石砸中,岂有完卵?凤血在那瞬乎之间,也必定蒸腾无踪啦!”
群雄都点头表示同意,炎娃子却道:“我意已决,风某才疏学浅不善谋略,这里有你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英雄在,少我一个实在不算什么的。然而姐姐于我而言,却是世间仅有。”
群雄又劝了几句,炎娃子却道:“姐姐待我情深意重,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却无半点后悔,我明知前方有希望在,却不去找寻,实在说不过去。再者说,若是我连心爱之人都可以放弃,怎么能够服众?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
大家哑口无言,盗跖点头道:“你所言极是,然而事有轻重缓急,你当三思而后定。”
炎娃子点头道:“这段时间有劳大家了,我意已决,毋须多言。告辞!”他说走就走,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惹得大家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辞别了众人,一路朝南边御风疾行,三日之后到了盘龙城,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但是偶尔有三三两两玄清宫的人走动查探,僵鬼倒是也早被肃清了。
他看着那些残垣断壁,心里颇不是滋味,转眼间来到了自己的家中。飘絮村中长满了杂草,很多藤蔓从破落的茅屋里延伸出来,一派凄凉景象。他有些口渴,想去井里打点水,走近了却闻到井底传来一股恶臭。站在村中发了会呆,顿觉萧索凄凉,将手里紧攥的种子随手扔了,叹了口长气,朝西面一路奔去。
他一边奔跑着,忖道:“母亲就在踏云山上,有玄清宫的同门照料,也能让人放心。娘亲,恕孩儿不孝,眼下救人要紧,就不能去看望你了!”
解印了龙鳞兽,穿过层层密林,越往西尸骸越少,慢慢地看不见了。悲戚森林那头的水洼还是清澈如前,炎娃子长途跋涉口渴难耐,暴饮了一通,顿觉凉爽无比,不由感叹玺焕祖师果然神通广大,布下的结界连僵鬼都无法穿行!当下更不迟疑,发足朝前继续奔走。
穿过惊龙瀚海,沿路渐渐有了人迹。那些人远远瞧见他大都认识,都是一阵惊叹。在羽族打过招呼,得知羽灵儿已经嫁到了狼族。羽菲儿对他的到来甚是开心,忙问起英容,炎娃子心下难过,又不好隐瞒,于是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遍,惹得她眼泪汪汪的。
炎娃子只得安慰道:“小公主只管放心,黄莺儿有神医巫咸的救治,一定不会有事啦。”
羽菲儿这才止住了眼泪,问他忽然来西界干什么。炎娃子心里一酸,于是就将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他们一阵唏嘘,得知他除了迷林中那两只生鱼,竟是三日未进食,急忙摆席,炎娃子饿得急了,胡吃海喝将肚皮撑得溜圆,一抹嘴道:“多谢款待,我这就要动身去狼族地界啦!”
羽明痕点头道:“正事要紧,我们就不留你了。你是漆雕龙神转世,来我羽族那就是回家了,千万不要客气。你不识路,我让菲儿随你一同去,她也正好可以去看看她姐。”
炎娃子点点头,果真不客气,抓了两个肉饼就称谢告辞了。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