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娃子被他这么一问也警觉起来,龙丘生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哈哈笑道:“这个说来话长,想当年,我本是南方赤明人氏……”当下娓娓道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龙丘生本是赤明城人氏,年轻时还和昆吾龙山的百里钜老族长有些交情,那时候他就见到过混沌神杀人,虽然隔着铁面未曾得见其庐山真面目,却从声音辨别出是一位老者。
炎娃子茅塞顿开,喜道:“原来还有这等因缘。”于是将自己和疯伯的关系说了,又大致介绍了苏会和羲夬。龙丘生听说她是前任圣女,心知昆吾军纪严明,若非德高望重绝不可能允许圣女离任,不由惊道:“原来是羲圣女,龙某见礼了。不知道百里紫藤紫圣女和你是什么关系?”
羲夬妙目闪动,微笑答道:“正是家师。”
龙丘生呵呵笑道:“说起来,我和你师父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不知道她近来可好?据我所知,昆吾圣女乃是终生制,恕龙某唐突冒昧猜测,莫非……还是昆吾的规矩改了?”
羲夬有些难过,勉强笑了笑道:“城主想的没错,家师早在十五年前就已仙逝了。”
龙丘生惊道:“十五年前……那时候我离开龙山正好三年,我记得当时她身边经常跟着个约莫两三岁大的小女娃,那就是你罢?”
羲夬点了点头,几人又扯了些陈年往事,宴席也摆开了。炎娃子哈哈笑道:“风某有个不情之请,我和兄弟们一向同进同退同吃同住惯了,这次可否破个例,我们搬到外边阅兵场上,和将士们一起喝酒?”
龙丘生举起了筷子又放下,颇为尴尬,踌躇片刻后即微笑道:“人有三教九流,你身为几千人的大首领,怎么能纡尊降贵呢?”
炎娃子见他这样在意尊卑之别,对他的好感急转直下,正想反驳,盗跖已经冷笑道:“天道自平,人人生而平等,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怎么可以瞧不起将士们呢?”
龙丘生微微一笑,摇头道:“此言差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定生而出类拔萃,不拘小节,合流而不同流,怀有远大的目光,这才是大丈夫的行径。”
盗跖怒而起身道:“谬论!不礼贤下士,怎么上下同心,怎么其利断金!今日或许是阵前小卒,怎知他日不会成为将帅之才!”
龙丘生也不生气,示意他稍安勿躁,呵呵笑道:“礼贤下士自然是应当推崇的,但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所说的和而不同,是身为将领的风范,拥有独立主见的外在体现,并非是瞧不起军士。或可以说,是一种姿态,一种令人景仰的孑然。”
盗跖已经像是要暴跳了,惹得众将士也开始交头接耳。炎娃子见矛盾似乎要激化,只好打圆场道:“龙城主此话我虽然不能苟同,却也可以理解,但人各有志,有些事情不能勉强。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今日城主是东道,客随主便,一切依照城主的意思办就很好了。”说完对盗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任性妄为。
很快上了酒菜果盘,席间龙丘生似乎是急于要表示他的好客,一直殷勤相劝,酒过三巡呵呵笑道:“我城中有一舞姬,貌美如花,舞技不敢说天下无双,也是我生平所仅见。我唤她上来与诸位献舞一段,聊以助行,几位少侠意下如何?”
苏会拍手笑道:“美酒佳肴当前,若有美女助兴,实乃人生一大快事!”盗跖英容也表示赞同,就连羲夬也颇有期待之意,更遑论铁布这个大老粗了,听到美女献舞,早已是乐不可支。
炎娃子出身山野,对这些风雅之事并不热衷,但绝世美女的倾城舞姿,谁不想亲眼目睹一番?见大家兴致高昂,也很高兴地道:“如此甚好,有劳城主了。”
龙丘生对下人吩咐了一声,那人很快走了出去,不多时一名身姿曼妙的绿衣少女款款而来,薄纱遮面,眼波顾盼生姿,长裙及地,绣缀朵朵青色的焰纹,衣袂随着她的轻盈的莲步飘飞,还没有起舞就已经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好似要离地飞腾一般。
炎娃子不由在心里一阵感叹:“这女子小巧玲珑身轻如燕,那种风情既不妖娆也说不上清纯,别具一番魅力,和仙女姐姐倒是有些不相上下了,只是这两种美各有不同。”
鼓乐手随即登台,悠扬的音乐不经意响起,有如天籁一般。女子浅笑起舞,薄纱一般的的绿衣撩起阵阵香风,惹得在座每一个人都不由地遐想连篇,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国度。
大家吃吃喝喝欣赏舞姿,沉浸在美好的氛围中不可自拔,铁布忽然拍了盗跖一个响亮的的脑门,大声道:“喊你喝酒喊半天了,犯什么花痴呢?”
众人不由哑然苦笑,心道这人真是粗鄙,这种美妙的风雅场合,竟全然不懂得欣赏,大煞风景。
盗跖脑勺被他猛拍了,不由得呆了一下,摸摸脑门,竟也一改往日的做派,嘿嘿傻笑了一声,灌了一口酒继续欣赏舞姿,把铁布晾在一旁举着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半天忽然杨波一口灌下,自我解围道:“啊,好酒!”
他的嗓门特别粗,每次都一惊一乍的,龙丘生不觉哑然失笑道:“有如此美妙倾城的舞姿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