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虽险,在炎娃子独具一格的白燕真气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天他一直留意,早就发现这个办法可行,只是奈何真元未复,动不了真气,直到今天才能施展,终于脱困。
翻上崖顶,正是在龙山殿落群上方,山顶是个大平石顶,被山风吹得十分干净。
炎娃子忖道:“这可真是睡觉的好去处,可谓高枕无忧。”他早问过了玉儿逆鳞剑的存放之处,随便躺下闭目养神。待到天近黄昏,估摸着不会有人去扰了圣女住所,这才展开身形,一路直奔青要山圣女闺阁处而去。
熟悉的景色尽收眼底,炎娃子无边的思绪被挑了起来。曾经快乐迷茫的季节,是谁在秋雨迷蒙的日子为自己采药,是谁在暖冬的午后和自己轻叹韶光?那个人前冷漠决然的谪仙,那个再次相逢却将他锁骨穿透的女子,那个在他身陷牢狱的时候,甚至为了自己和族中权贵反目的女人,在他经历了这般磨难之后,会认得出自己么?
他心中闪过一丝难过,却又强行忍住,忖道:“她此刻在闺阁中打坐静修,我暂且隐蔽在房外,待她清晨出去采纳清气再溜进去不迟。”主意一定,即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坐了下来。待了一会有点口渴,看见桌上熟悉的茶具,惯性地去倒了一杯茶水喝了,竟然是上好的菊花茶。
圣女闺房到这里,只隔了几步距离。小心翼翼地将茶具放回原处,他紧张地朝门口瞥去。
忽然他整个人呆住了。
自己有几年没在这儿住了,桌上怎么会还有花茶水?他连忙拿起茶壶揭开闻了闻,却发现很是新鲜。当下一个念头闪电般冒了出来:“奇怪,该不会是有别的男子住在这里罢?”
仔细看了布置,一切干净利落,摆设得当;摸了摸桌椅,竟是纤尘不染。他回到床边坐下,闻到连床铺都是新浆洗的味道。
他躺了下去,却不敢入睡。无聊之际,脑中反反复复出现从前在这里养伤避难时的情形。再也无法安心养神,偷偷朝圣女香闺走去。眼见房门紧闭,那雕窗却横短竖长,被支架撑着。心中一喜,忙凑了过去,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方才那房间主人没在,万一,她床上还睡了别人……”一时胡思乱想,虽然知道这般想法过于龌龊,但仍是情不由己,终于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梦中的仙女眉目如画,肌肤吹弹得破,此刻正端坐在牙床上打坐调息,柳眉时而微蹙,时而舒展,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烦恼。
他呆呆地看着,暗骂自己思想肮脏,但决堤了经年的相思却让他再也不能移目。良久,才收住心神向房内扫去。一切布置跟以前比都没有大的改变,桌上放置着两把剑,一柄淡青,一柄银白,就像是微风轻拂的夜晚,青云过眼,明月照人,景色和谐自然,合二为一。
他想起了以前无人的时候,两个人剑舞青光银辉胜雪,那样的日子对于他而言,就算不是最深刻、最快乐的,也是苦难中极为快乐无忧的时光。
他想要收回思绪,却发现每见一物,就会勾起无尽往事。他摇了摇头,无声地自嘲苦笑,回头悄然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打开门,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息!
他悚然失惊,蓦地退了一大步,这才看清,月光下投来的那道人影,正是自己端详许久的羲夬仙子。
他伸出手来,瞥见自己手上枯瘦如骨,扭曲生爪,根本就是龙爪!心中如遭电殛,忙又缩了回去。开口解释道:“我,我是炎娃子。”
那声音自己本是很熟悉,然而身在故地想起从前,却又如此的陌生。
羲夬仙子见他惊慌失措,只是冷冷问道:“从前在白渊,你做过什么?”
炎娃子见她突然这样问,知她必有深意,仍是很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无意撞见仙子未着片缕,正在……正在沐浴。”
羲夬仙子斥道:“混账,竟敢胡说!我且问你,五月十六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炎娃子实话实说,没想到被她狠狠骂了回来。当下有些退缩道:“五月十六,我在西界化为人龙,无意瞧见……瞧见羽族长公主和狼族小神将军正在私会……”
羲夬仙子怒道:“满口胡言乱语!谁要问你这个了?你怎么尽是撞见这些旖旎不堪的事情?”
炎娃子愕然道:“不是问这个,那你还问那个日子?”突然想到圣女必然不知道西界的事情,肯定是说以前两个人的时光,猛一拍脑门,喜道:“对了,那天我和仙子你在山顶聚华亭赏月,我还作了首诗呢。”
羲夬仙子闻言“噗”地一笑,莞尔道:“你还说,就算叫诗,我看也是首打油诗。”
炎娃子喜道:“仙女姐姐认得我了么?”
羲夬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先前不知道是你,还将你伤得那么重。”眼眶竟然红了。
炎娃子自与她相识以来,她从来不是脸若冰霜,就是恬淡怡然,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一时竟然呆住了。
羲夬微笑道:“你的事情我都听玉儿说过,原以为从前在这青要山,会是你一生最痛苦的岁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