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长剑一指,哈哈狂笑道:“住口!你们凭什么指摘我?我半生所系,早已不人不鬼,这心中煎熬你岂能明白!”
二女见他癫狂若痴,料想他以前经过什么非人苦痛。百里霜哑然无语,羲夬仙子却是轻叹了一口气。
此间争斗,早已有人通报,此刻大批玄清宫弟子赶到此处将他们团团围住,掌门宗主也毕集此地。
逸云怒道:“孽徒!你竟还敢跑上山来挑衅!半年前我手下留情,你还不知改过么!”
百里霜身为公主,却无端来受了一肚子气,正是无处发作,闻言拍手不屑道:“你就是风公子的师父啊!你是手下留情,给他来个一剑穿心。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早就死了,还亏他处处为你辩解!这样的师父,可当真是称职的很呢。”
逸云叹了口气,兴味索然地道:“你所言不差,教出这等孽徒,竟还想放他逃出死路,我是枉为人师,更对不起我那死去的两个好徒儿!待此间事了,我就打算退下宗主之位,静思悔过。”
整个玄清宫人都大吃一惊,西山殿一众弟子齐齐跪下道:“宗主三思!”
掌门逸舒轻声责怪道:“师弟也是一门宗主,众多弟子面前,不可意气用事!”
逸云闻言欠身道:“掌门师兄说的极是,是我一时愚昧了。”
青鸿暴喝道:“还啰嗦什么,像这样的奸恶之徒,自然是杀了再说!”掌门朝他看去,十分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龙鳞兽不知为何,从青鸿一跃至神境后便暴怒不安,早已变异,巨身龙角獠齿,十分狰狞。
而獬豸却是镇定自若,四处瞧看众人脸色,眼神犀利敏锐。
炎娃子运气大声道:“掌门,师父,众位同门,青玄蒙受不白之冤屈,大丈夫问心无愧,解不解释倒也罢了!我若是背负这丑恶凶名,我两位兄弟被奸人所害,真凶将永远不为人知,我同于儿自幼交好,亲如兄弟,这个头却是非出不可!”
他环顾一眼众人不耐的情绪,还是道:“我近日从友人处借来了一头圣兽,名为獬豸,可断是非曲直,这个传说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我既来了,杀我也不急于一时,不妨让灵兽一试!”
青鸿怒道:“还妄想靠诡辩来混淆视听!一头畜生而已,岂可相信!”獬豸兽能通人言,听到如此谩骂,竟也咆哮不安,显见十分恼怒。
逸云愤然道:“竖子不可与辨!小小一头羊鹿,充其量也就是个四不像,能辨什么是非曲直,难道它矛头指向掌门与我们几大宗主,那我们几把老骨头就是杀人真凶么?”
掌门也道:“人心难测,连身为万物灵长的人都不可尽知,小小一头獬豸能有什么彻底通天的本事?荒谬!”
逸云道:“掌门说的是。这头怪鹿呆头呆脑,两眼贼溜溜乱转,怎么可能分辨得清是与非?我看两位姑娘本是局外之人,还是早早带了那呆鹿下山,免得事到临头,有损清誉。”
炎娃子心道:“果真还是师父念着旧情,不愿将事态扩大,只是是非不明,我今天上山这一趟是无可避免的。”将心一横,决定无论如何周旋,今天势必要有个了断。但是二女乃是对自己有大恩的昆吾贵胄,断然不可让她们涉险。
只听百里霜笑道:“有劳挂心,只是我听闻玄灵珠有助于修行,那么如今是谁的修为大增,又是谁暴戾难驯呢?”
玄清宫弟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逸云面色通红,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拉下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霜笑道:“你放心,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你,是他!”突然将手一指青鸿。
现场哗声一片,只有青鸿从太真修为一跃而成为神境高手,的确是匪夷所思。青鸿涨红了脸,嘶声大吼道:“我没有!”
百里霜笑问道:“那风公子也说他没有,你信吗?”
青鸿挣得脸红脖子粗,却又无话可说。众人议论纷纷,羲夬仙子只是微笑不语。
逸云恼道:“果然是伶牙俐齿,颠倒黑白。青鸿师侄嫉恶如仇,他本有睚眦之身,我门中人尽皆知,老夫信得过。姑娘快仙境修为,也不是普通人,那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罢。”
百里霜不喜他说话刻薄,方才明明是怕和女子动手传出去不好听,却反过来说什么怕有损自己二人清誉,九曲回肠老辣世故。当下冷笑哼道:“那我倒要看看您老是怎么输给一个女孩儿家的。”二人一摆阵势,立刻就打了起来。
炎娃子不由急道:“公主小心!师父他老人家仙境修为,你当尽力自保才是。”
百里霜呵呵笑道:“总算你还是有些良心,还以为你胳膊肘只会拐向你师父呢。”二剑相交,一个借力跳出圈外。笑道:“我不打啦,你师父摆明了欺负我的。”
炎娃子不解,照理说仙境修为和近仙境修为只在伯仲之间,比斗之时还要看很多其它因素,也算不上以强欺弱。当下只觉得她蛮不讲理。
百里霜呵呵笑道:“你师父可是深藏不露呢,本公主太仙境界居然探察不出。”
炎娃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