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娃子迅速跌下去,他惊惶之下张牙舞爪,像流星一样划落。
危急关头,突然想起前一刻还在那黑洞中掉落过一次,现在又来一次,料想应该也只是幻觉,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低头一看,底下云雾遮挡,深不见底,但只见崖间藤蔓矮松急速接近,实在可怖。他心里猛地一抽,吓了半死,下意识地双手举起铁棒,运足真气朝崖间猛力戳去。
“当”地一声脆响之后又是一声“噗”地闷响,炎娃子手心一紧一痛,差点脱手。
心底暗喜,他居然将铁棒生生插入了崖壁里,深入一尺有余!他用力地握住,任受伤流血也不松开,就这么定定地等到手上渐渐不那么酸麻了,才费力地爬了上去,手抓藤蔓站在铁棒上。朝下看了一眼,一个心悸差点又掉下去。
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这上不接天下不接地的,把他愁得半死。牢牢地抓着崖壁上的藤蔓,站得累了索性就坐到了铁棒之上。
过了半天,他听到了龙鳞兽的吼声,响彻山谷。又过了一会,一条巨大的蛇尸被抛了下来,差点砸到他。龙鳞兽在上面咆哮怒吼,甚是无计。炎娃子哈哈大笑:“于儿,好样的!”
听着龙鳞兽不停地咆哮,炎娃子心中惶急,就想顺着藤蔓爬上去。他攀了几下,看到半腰上有几株多年矮松从岩缝生长而出,心中一动,惊喜道:“有了!”
他欣喜莫名,迅速爬行于蔓藤之间,扯了许多结实的藤蔓,将它们捆缚连系起来,就是一根长绳了。他担心脚下的锈铁经不起抛绳的下坠之力而折断,故意将面前几根藤蔓留了下来借力。
算算距离,却还不够,于是又攀到另一边拉扯些藤蔓,由于那些蔓藤生长得十分牢固,只能扯些根部够得着的,是以并不是很多。
他拔光了手边的那些藤蔓编织成绳索,放眼四顾,只见左首边不远有一处可以攀援过去,于是就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扯了几株,发现壁上竟有些古篆文字,像是以真气灌注于指尖所写,他恰好跟二叔学过这种古文,当下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剑者,兵之灵器,不霸故不滞”。他看这句话说得好,虽是些旧话,倒让人对于武学理念有种耳目一新之感,于是扒开四周青苔藤蔓,慢慢看了起来。
“……亦柔亦刚,故剑逍遥……”
“……逍遥通天道,天之象,大象无形,故剑有形,意无形……”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索性把杂草青苔全部清理了,迫不及待地往下接着看去。
“……道分两仪,九阴九阳。因势利导,合逍遥之身,可以弱当强,游刃有余……”
他看了半天,如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却迷失其中找不到方向,虽然慌张,但心喜难遏。全文多有艰深难明之处,粗粗看了一会,便跳到最后,只见壁上写着:
“余一生致力于阻绝东土西界之通道,以致兄弟越墙,至爱反目,何尝不痛?至此历二百余年,万事皆休,幸而早年参悟咒阵封印之法,仅用来设此清净幻所聊以自思,精妙堪追幻魔之阵。”
“八极之内,处处皆真,处处皆幻。余于此处,悟得逍遥游剑诀身法,然已无人得闻,未免遗憾,刻壁于此,以为留笔。”
“想鲲鹏之南游,纵然已经明悟,然生平所历,亦不能或忘,是以复有知北一游。后世之人若机缘巧合观得此真诀,可往左下旋洞,有白燕真气相赠。”
炎娃子心中道,果然是一门至深武学!强忍心头激动,接着往下看去,却是一首题诗。
“月朗星稀,白燕翩翩。有女一人,既美且贤。路漫漫兮,何似在人间。月朗星明,白燕娇娆。有女一人,冷面如刀。燕兮雁兮,万里路迢迢。”
他不由自语道:“这刻壁之人,想必是为一女子所伤,那女子纵然有负于他,以致虽然隔了千万里路,却还是不免想着她,直到将近老死心头还放不下,却是个痴情之人。”
看那话中所言,似是八百年前屠龙遗雄中的一人。他望着那句“余一生致力于阻绝东土西界之通道”,不由想到,难道是本门开山祖师玺焕?
前人早已作古,多想也是无益,眼下自己却是处境堪忧,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他匆忙结好藤索,用一根老粗藤的根部制了一把弓,将绳索绑在一截直藤上,运转真气射上松树树干,慢慢放了下来双起。试试足够结实了,这才爬了上去,如此依法炮制,不多时果然被他攀爬上去了许多。
在望上便看到崖顶了,只是藤索虽有余足,崖上却再也找不到借力之所,相距甚远,他就算拼尽力气也是抛不上不去的。龙鳞兽在上面看着他,无奈咆哮。
炎娃子招呼龙鳞兽接好藤索,试抛了几次,却均以失败告终,只好倚坐在那棵松树上发愁。
呆了半晌,忽然想起壁上所言的旋洞来,忖道:“那刻壁之人多半就是玺焕祖师,他既然能在此刻壁,必有出入之法,难道他真能飞天遁地不成?我且先去那文中所提的旋洞看看,或有办法也未可知。”久困于峭壁之间,他体力消耗巨大,当即依法返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