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隐子在炎娃子家中住了个把月,果真如他所料,姬府并不见什么动静。他教会炎娃子将太清妙气决用心气顺导的方法。炎娃子虽然觉得新奇,却没什么进展。
期间白玉听说了他的事情,又差下人送来一些黄金和补品,他知道白府有钱,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修炼的日子颇为枯燥,幸好玉儿时常来陪他,又有莫愁借住家中,虽然不是很习惯,却也有很多开心的时刻。
这日炎娃子照常炼气,北隐子却来告别,他这几天的教授对于炎娃子来说除了炼心之法尚未领悟,还真是收益良多,他但觉北隐子其人性情真挚,不拘礼法,与他年纪虽相差许多,但是颇为投缘。这么一下说走就走,很是不舍。
北隐子道:“太清妙气诀是导气之基石,内修之妙法,以炼心之道运之,也未必不能修成主攻之法。你若能打破那些瓶瓶罐罐,随心所向,御气通灵,必可得知其妙无穷。”
炎娃子奇道:“御气通灵?这听起来很不错,却要如何做到?”
北隐子迷蒙着双眼思索片刻,哈哈笑道:“也罢,我今日教你御剑诀,你若能明白此中玄机,对于炼心之道便可心领神会。”
炎娃子大喜道:“御剑诀?那不是可以御剑飞天么,这是仙家之术,我也能学么?”
玉儿在一旁插道:“我看这御剑诀并不是御剑飞行的法术,前几日在盘云楼门前,北爷爷所施之术应该就是御剑诀罢?”玉儿这些天嫌“北隐子爷爷”五个字叫来麻烦,就改成“北爷爷”三个字来叫,大家早就已经习惯。
北隐子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小玉儿说的没错,还是女孩子家心细。不过我可能喝多了,刚才倒是说错了,那是傲剑诀,不是御剑诀。其实,事物的本质是不变的,管它叫什么名字?这又有什么打紧呢。”
当下将傲剑诀心法口诀及要领禁忌等说给炎记住了,又道:“看来我还要多盘桓几日,待你有所成就再走不迟。这傲剑诀我从未遇到学成者,当年便是因为我这法诀与常规的修炼之道截然不同,冲击了他们的信念,才不容于玄清宫的,你日后若要拜入玄清门下,千万不可贸然泄露你是我的传人。”
炎娃子知他心性喜怒由心,虽然此刻听他主动提到玄清宫,倒也不觉得奇怪。
北隐子继续道:“这炼心之道,与传统的炼神之道可谓背道而驰,炼神道求的是生机不绝,气息不断;炼心却是要先自绝生机,置之死地而求悟道明心。一个是长生之道,一个是死寂之门。
他们老是说我是歪门邪道,却不肯承认修行至高深时,两途皆是凶险无比。炼心虽然要过入魔关,炼神也要过太息关,都是一回事。真正突破了关隘,其实是殊途同归。”
炎娃子好奇道:“常听人讲走火入魔,这入魔关还好理解,什么叫太息关?”
北隐子笑道:“那你说说看,什么叫做入魔关?”
炎娃子歪着头想了想,道:“照我来理解,所谓入魔,即是练功不慎,气息岔乱内息走差筋脉,甚至乱了神智,十分凶险。这点我曾有体验过,但是太息关如若和入魔关不一样,那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北隐子道:“你之所谓体验,乃是有人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之时所受的苦楚?”见炎娃子惊奇地点头,又道:“此虽然是一大关隘,却远远够不上炼神的程度,其实你所说的入魔,恰恰正好是炼神一途。”
“那什么才是入魔关?”
“所谓入魔关乃是自绝生机,自断气息,以致自闭视听,由感生乱。炼心一途,修为一般的人是无法达到入魔境界的,所以我倒不担心你有此凶险,不然我宁可没有传授给你。”
炎娃子抓抓脑袋,道:“听不大明白,不过看来炼神和炼心都差不多嘛,没有孰是孰非的说法。倒是那些修行之人,拘于门户之见,正邪之分,反倒阻碍了自己的修为,殊不知世间万物皆分阴阳,不可单独存在。炼心与炼神就是一例,本来世上就存在此法,只是有没有人发现罢了。”
北隐子喜道:“吾今日得遇知己!当年我便曾说过,炼心之道非我开创,世间本有此法,我只是发现了而已。无奈那帮弟子真是虔诚!非要给我按个祖师的名分,真是可悲复可叹呐!”
炎娃子摇头道:“我却不这么看。世间所有形态必是本来有其规律无疑,但是具体方法还是那开山之人所创,人们为了纪念和讴歌他的功绩而尊其为祖,并无不可。”
北隐子摇头苦笑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但是又有几人真的理解了?我弟子千百,却无一人学成,最后全说傲剑诀是我一人之学,始于我,终于我。诶……”
“我那些徒弟,个个不成器,只有关门弟子得入北泽门禁地钻研长生之学,也算了却我一件心事。树高山而止足,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没有遇到而已!怎么能说一个道理是一人之学呢?”
炎见他提及往事尽是失望神情,当下笑道:“往事难追,尽是浮云。前辈今日既然愁绪缠身,不如我们去喝酒罢。”
北隐子眼睛一亮,一捋胡须哈哈笑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