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大的弧线,向着他的后脑射来!
易天行眼角微跳,不知道自己的不坏肉身能不能挡住这枚不起眼的棋子,自然不肯行险,双掌一翻,结了一个外缚印,在空中凭空施展,强生生借着空气微不可察的一丝阻力,将自己的身子扭转起来。
真言手印,威力果然巨大,双掌如击空中,却是把他的身子带的高速旋转,有如曰后冰面上起舞的普鲁申科般潇洒。
而在他计算中本应擦着自己高速旋转身体而过的那枚黑色棋子,在破空飞到他的身边时,运行轨迹却不易察觉地轻轻一扭,这一扭,便往左偏了几毫米。
便是这几毫米,棋子便擦着他的耳垂而过!
易天行感觉一阵生痛,皱眉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耳垂被这枚棋子打破了,正向外面渗着鲜红的血。
好厉害的棋子,竟像子弹一样犀利!
易天行将染着血的两根手指伸到眼前细细看着,忽然有些好玩地笑了:“呵呵,出血了,真是蛮稀奇的事情。”
他这辈子也就是被两柄手枪打出来过一点点小血花,而像今天这样被一枚棋子打出血来,实在是想像不到的事情。自己的血,对于易天行来说,是最为陌生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将食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也是咸的。”他点点头,“和书上说的差不多。”
周逸文以念力控制着那枚棋子,道心正纯,此时见着易天行舔着自己的血手指,不免有些恶心。
其实易天行不是扮酷,也不是想吓人……纯粹,就是好奇罢了。
夜风吹拂过长街,易天行的头发被微微吹乱:“还有一滴,你要不要尝尝?”他伸出染着一滴血的中指,极不雅地向周逸文竖立起来。
然后中指一弹,那滴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的血,便刷的一声破开夜空,向着周逸文的脸上飞去。
“哼!”周逸文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掌横横挡在半空。
那滴血不出意外地击在了他的手掌上,洁白的掌面衬的那滴血显出些火红色来。
易天行笑了,一边开始挽袖子,一边说道:“咱们抓紧时间打。”
袖子挽的很慢。
便在这挽袖子的过程中,他余光看着街对面,看着那个笑容纯真如孩子的道术高手的面色变化,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那滴血落在周逸文的掌面上后,他先是有些不屑一顾,接着却是眉尖一抖,似乎感到了一丝痛楚,然后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唤出声来,最后终于忍不住把手掌收回眼前细细察看,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掌面竟被那滴不起眼的鲜血活生生烧灼出了一个焦黑的小洞!
直到此时,被火血生生烧烤的痛觉才全数传到他的大脑皮层中。
一声低极的痛呼!
而早在街对面冷眼看着的易天行,便在这一声痛呼中,脚尖一点人行道的坎子,整个人化作一道灰龙,向着周逸文扑了过去!
什么真言手印?什么坐禅三味?什么心经自照?什么佛轮道心?
统统滚蛋,咱小易最强的就是两椿事儿:速度、力量!
半秒的时间,只够眨眼两次,而易天行就已经冲到了周逸文的身前,小腿肌肉一绷,整个人便跳到了他的身前两米高的空中,不如碗大的拳头已经像雨点一样朝着他的脸上撒了过去!
就算周逸文道术再精湛也对付不了这等泼皮攻势。
想施丁甲决?不等你大指压住中指的乾上,那拳头便打在了你脸上。想换变神决?小指还来不及从无名指背后穿过,那拳头又与你娇弱的嘴唇进行了亲密接触。
他失了先机,便再也没有道术施展的时间,被易天行噼呖啪啦打了个痛快!
好在在燕京西山驻守的时候,周逸文面对的修练对手,是那个更蛮横、更不讲理、更狂野的浩然天大师兄。所以这阵痛彻心扉的打击,并不能让他乱了心神。他干脆舍了道术未用,在瞬间内……
调身!
调息!
调心!
挨了几拳后,他整个人便有如冬曰街道上轻轻飘落的黄叶一般,深合道家松静自然之道,双掌柔柔护住要害,便在易天行如*般的拳头袭击中随风而动。
便如狂滔巨浪里的那一叶扁舟!
……
……
这一顿暴捶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易天行终于厌了打沙包的工作,脚尖点地轻轻一飘,又与周逸文拉开了距离。
“这样都打不倒你,你可真耐打。”他赞叹的无比诚恳,实心实意,要知道他的拳头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存在。
“哼哼……哎哟”周逸文缓缓垂下护住面目的双手,本待冷笑两声找回些被暴扁后的面子,不料一笑之后牵动了唇角伤口,又是一阵生痛,不由讥讽道“这年月,肌肉男不流行了。”
易天行看着他鼻青脸肿的脑袋,忍住内心的快意,微笑道:“难道现在流行猪头夜行?”
周逸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被这小子揍成了什么模样,轻咳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