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瑾为鸣奇冤血染国子监,苏琳当中休夫同李玉瑾解除婚约,于是苏珊再没有任何顾忌的照顾李玉瑾,以前她也没顾忌过苏琳,她只想这辈子同李玉瑾做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
苏珊护送李玉瑾回威远将军府,她走一路,哭一路,凡是关心此等奇事的百姓都能看到苏珊哭红的眼睛。原本他们等着一代大儒少年英才的李玉瑾出世,没想到等到得消息是李玉瑾有可能借鉴他人著作,不过,他们等到了威远将军独生爱女的休夫之举,也算大饱耳福。
苏琳的名声在京城彻底的响亮起来,有人赞她是女中豪杰,有人说她是沽名钓誉,也有人说苏琳和苏家太傻养了李玉瑾这么多年,等到他即将一飞冲天时却解除婚约。种种议论在京城喧嚣鼎沸,但这些议论中没有一人说苏家做亏待了李玉瑾。
苏琳回到威远将军府,进了客厅,苏琳看到父亲阴沉着脸,兄长苏琪穿着校尉的服饰,苏琳猜测是因为国子监的事情,兄长是直接从西山大营赶回来的。
在父亲对面的檀木椅子上坐着继母萧氏,相比较父亲的不悦,她看到苏琳进门时,眼里透出喜悦和鼓励来。
萧氏语气温柔,眉眼含笑:“将军,阿琳回来了呢,您不用再为她牵肠挂肚。”
苏琪忙向苏琳使眼色,苏琳声音清脆,“爹。”
苏岳一拍桌子,“你给我跪下!”
苏琳听命的跪在萧氏早就放好的蒲团上,柔软的蒲团让苏琳心底涌出一分暖意。苏岳横斜了妻子儿子一眼,“你们谁也不许帮她说话!”
苏琪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萧氏顺着苏岳的话说,“妾身怎么会帮她说话?阿琳是该罚,她瞒着您大闹国子监,逼得国子监祭酒哑口无言,在天下精英儒生面前休掉李玉瑾,更甚者竟然还同外人明说您从没亏待过故交之子。阿琳冒傻气是改该教训,她身为将军爱女,竟不知将军是做了善事也不留的主儿。”
“你···”苏岳手指着妻子,一口气闷在胸腔中,脸上的愤怒挂不住了,埋怨道:“都是你纵得苏琳!”
“将军这话可欠妥当,阿琳不是妾身能骄纵出来的,您还不知妾身?”
萧氏轻轻的拍了拍苏岳的胳膊,含笑看着倔强的苏琳,“妾身只敢跪求父母,可不敢去国子监休掉李玉瑾,更不敢当着众人当面说宁嫁傻子不嫁妖孽。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将军的女儿自是随了将军。”
苏琳低头掩饰笑意,父亲和继母原来是这么相处的,难怪前生她为难继母的时候,父亲虽是向着她,但父亲的眼里会露出对继母的歉意。她几次听二婶的话同继母争斗,继母萧氏对她越发的冷淡。
苏岳吸气呼气,对妻子无奈极了。
萧氏道:“要不将军罚阿琳写字吧,她若是跪坏了身体,将军会心疼后悔的。”
“你认为她做得对?”苏岳怒目看向萧氏,“她做出这等石破天惊的事儿,往后谁敢娶她?”
“只要将军为国之柱石,将军为人不被世人非议,自会有青年才俊爱慕阿琳。”萧氏笑盈盈的说道:“阿琳做得最好的一点并不是故意特立独行,标榜高人一等,她证明了将军对故友有义,将军府屹立不倒,阿琳性情会有豪族大户郎君欣赏,妾身没听说这样的小姐会孤独终老的。将军如今该犯愁得是怎么阻挡媒婆进门,擦亮眼睛给阿琳择婿。”
萧氏的话排解了苏岳的愁容,苏岳不怕旁人议论,最怕得是苏琳没人敢要,苏岳答应过亡妻一定要加倍的疼惜女儿,若是女儿孤老在将军府,他怎么将来怎么见亡妻?
“真会有人上门提亲?”苏岳不确定的问贤惠的妻子,“会有很多人?”
萧氏看他那副傻样子忍住了笑容,指了指跪得比直的苏琳,“若是你宝贝女儿坏了身体,妾身也不敢保证了。”
苏岳是当世名将,逢战必胜,但在别的方面,他就没统兵时信心十足,听见萧氏这话,苏岳心疼起苏琳,可有拉不下脸让她起身,冷哼了一声,“她擅长骑射,这一会功夫跪不坏。”
苏琳收到了萧氏使得眼色,呜咽道:“疼,女儿腿疼。”
苏岳身体僵硬,萧氏叹息:“这一顿奔波,又得同李玉瑾对峙,又是发血誓的,铁打得身子也撑不住啊,何况阿琳再擅长骑射也是姑娘家,在国子监数百监生面前···妾身看不是谁都敢说出话的,阿琳这次定是元气大伤,如今许是看不出,将来落了病根可怎么好。”
“起来,你先起来。”苏岳哪里还绷得住?
苏琪快比走到苏琳身边,抬手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妹妹,苏琳做出了虚弱的样子,苏岳看后更觉心疼,萧氏向苏琳招手,劝苏岳道:“女儿家身体娇贵着呢,稍有不慎就是一辈子的病根儿,将军治军严格,可也不能将女儿当成您手下五大三粗的壮汉,动不动就军罚处置,动不动就下跪挨打,我在娘家的时候,最多就是罚写字。”
苏琳被苏琪搀扶到父亲身前,苏琳眼里泪水滚动,“爹。”
苏岳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扶手上的双手攥住拳头,“一会找大夫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