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起泡的特性来治病?”华霜觉得不可思议。她学医以来,倒是从未听过这种治法。
孙博笑着:“正是。民间的铃医利用它这个特点,将它捣碎,在特定的穴位上进行短暂的敷贴,进而引起皮肤起泡来治病。这种特殊的疗法被成为‘天灸’。算是‘灸法’中的一种。所以它的别名还叫做天灸草。”
华霜听得兴致高涨:“那孙博哥哥,你会天灸吗?”
“不会。”孙博摇了摇头:“我只是把那个老奴隶告诉我的都记下来,别的就不会了。”
华霜:“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孙博见华霜失望的样子,又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见过那个老奴隶用天灸的法子治好了一个人的膝盖肿痛。”
“是吗是吗?那你快说说,他是怎么做的?”华霜一脸的求知若渴。
孙博慢慢的踱着步子,语调平缓的讲述道:“那个病人患的叫做‘鹤膝风’,症状就是膝盖肿痛,久治不愈。病人是当地的一个富户,他来我们当时劳作的矿场勘察,一路都是坐着轿子来的。后来山路崎岖,抬着他的四个轿夫有一个脚下不稳,就把他摔了下去。结果当时他的额头碰到了石头,血溅当场,一下子就晕了。抬着他的轿夫们都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里荒山野岭的,都是些劳作的苦工奴隶,根本没有地方去找大夫。恰好当时老奴隶和我就在他们不远处。老奴隶见情况紧急,就从路边随手拔了一种枝叶相对而生的野草。老奴隶将这种野草嚼碎了,敷在那个富户的头上,结果那富户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华霜听了点头,不过能够外用止血的药草很多,不知道当时那老奴隶用的是哪一种了。
“因为老奴隶的机敏相助。那富户捡回了一条命。后来过了几天,他又来了矿场。还给老奴隶送来了谢礼和赏银,当时整个矿场的奴隶都羡慕老奴隶的好运气。后来老奴隶主动说他知道一种法子,可以医治那富户的膝盖肿痛。富户大喜,因为之前为老奴隶所救的事,所以他对于老奴隶的医术也是颇有几分信服的。”
一阵微风吹来,伴着甜甜的花香,吹得人通体舒畅,心情愉悦。
孙博停顿了一下,咽了几下口水。他向来沉默寡言。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他从心理到喉咙都极其不适应。头一次发现原来说话是一件如此耗气的事情,可是面对华霜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他又不得不继续讲下去:“老奴隶用的就是这种天灸之法。他把新鲜的老虎脚印草洗净,捣烂了加红糖少许,调匀,然后将草泥汁装到一个有凹陷的,如瓶口般大小的木塞子中。将木塞子倒翻贴在富户的内外膝眼两个穴位上。过了大约半刻,那富商觉得内外膝眼处的皮肤有一种痒痒的,好似蚂蚁爬行的感觉,然后老奴隶就将那两个木塞取下扔掉。老奴隶叮嘱富户,如果起了水泡,记得不要蹭破。要用干净的棉布包好。后来又过了一七日,那富户又来了矿山, 那次他是自己走着去的。”
“他的膝盖已经好了?”华霜语调飞扬的问道。眉眼之间的神采熠熠生辉。
孙博点头:“嗯,好了。后来老奴隶就被那个富户买走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华霜:“真是好可惜啊,虽然他是奴隶,可是却着实多才。尤其是草药之学。那孙博哥哥,他还教了你别的什么吗?”
“当然有。不过不是很多了。”孙博语气一顿,忽而挑眉笑道:“敢问妹妹,你这是在偷师吗?”
华霜摇头:“非也,小妹是在向哥哥虚心讨教。”其实就是偷师,要不说孙博是老实人呢,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肚子里的学识倒了给她,换做别人,才没这么容易呢。
孙博举目远望,那些嫩黄色的油菜花于微风中摇曳,远远的,竟与蓝天连成一片。
“草药歌诀云:中空草木可治风,叶枝相对治见红,叶边有刺皆消肿,叶中有浆拔毒功。这四句不知妹妹可听说过?”
华霜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深的印象。自她学医以来,一直以《黄帝内经》为主,以怀叔那些医术医案为辅,后又博览群书,直至遇到兰姨,才开始正视《伤寒论》,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专门下过功夫在草药一门上,如今看来,这真是她的一大缺失了。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好好下下功夫。
“没有,还请哥哥赐教。”
这么一会儿,‘孙博哥哥’就已经变成‘哥哥’了。孙博心中暗道,这个华霜妹妹果然是个医痴。不过倒是可爱的紧。在他十几年的人生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一个女孩子。
“以妹妹的才学,要理解那几句歌诀一定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既然你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就画蛇添足的为你解释一遍吧。”孙博负手,悠然的往前走:“草木中空善治风——但凡草木其中空心的都能够治疗风湿骨痛,如治疗风寒腰腿痛。可以加入一些酒,加强行气活血的作用。这些草药还有利水通淋的功效。枝叶相对治见红——但凡草木叶与枝都是对生的就能够外用止血。叶边有刺皆消肿——但凡叶边有毛有刺的即可消除关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