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霜一愣,随即笑逐颜开道:“我去!我帮您拿药箱。”说着,她欢快的跑到徐大夫身旁,接过他手中的药箱,背在自己的身上。徐大夫让她跟着摆明了是要提携她,让她多学点东西长长见识。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怀叔的面子。
那管家带着华霜和徐大夫坐上一辆马车,一路快马疾驰。
马车在一处气派的门前停下,华霜下了马车,就见那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出张府二字。
徐大夫和华霜进屋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只见他面色惨白,眼底青黑,额上都是又细又密的冷汗。
“病人都有何症状,你们细细说来。”徐大夫上来就问那伺候在一旁的妇人和丫鬟。
那妇人道:“我们老爷他就是患了痢疾,然后吃了药以后好了,可是现在却腹中绞痛,想大便却便不出来,而且便下的都是脓血。这症状已经快半个月了,洛阳城的名医都请了一个遍,可就是总也不见好。这两日老爷的病情愈发严重,还请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啊!”她说着,举起帕子来擦拭红肿的眼睛,看样子这些天她的眼泪基本上都没有断过。
之后徐大夫又看了看病人的舌苔,很是白腻。最后为病人切脉,凝息片刻之后,徐大夫点了点头道:“不要担心,这不过是夏季时暑湿内侵,没有好利落,留下了病根,现在发作出来而已。”
那妇人闻言,脸上明显一松,可是随即又担忧了起来。前面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好自家老爷的病,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大夫真的可以吗?
不过徐大夫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他斟酌了一会儿,便去一旁写下方子。
人参五钱,升麻七分,炙甘草一钱五分,乌梅二枚,红曲一钱五分,川黄连三钱,白芍药二千,莲肉四十粒,滑石五钱。
两付,水煎服。
开了方子之后,徐大夫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等着人抓药回来,又命人把药熬好,看着病人喝下去……
于是乎,这黑乎乎的药汤灌下去之后,让张府上下惶恐不已的痢疾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止住了。
床上的张老爷腹中绞痛已停,挣扎着要起身谢过徐大夫。
徐大夫却摆手道:“你身子还虚,不要妄动了。待到这两付药都喝完,你这病也就痊愈了。”
张府的人千恩万谢的付了十两诊金,然后张夫人亲自将徐大夫和华霜送到了二门。
华霜将今日的一切默默记在心里,真好,她又学到了新的东西了!她知道,徐大夫如此提携她,定是受了怀叔的叮嘱。因为怀叔最近很忙,所以很少有时间再教导华霜医术了。而学医这种事情,光靠自己看医书也是很难有进益的,所以才会叮嘱徐大夫如此提携她。当然徐大夫并不会像怀叔那样细心的一一为她讲解其中的医理奥妙,这些全都要靠她自己去领悟。
忙碌了一天,一直到晚饭前,华霜才回到三进小院。
她先去萧念的房里回禀一声,然后出来,本想会自己的房间换个衣服,洗漱一番,可是迎面却走来了她最不想见的宵露。
暮色中的宵露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衣裳,白净圆润的脸庞在夕阳映衬下多了几分耀眼的感觉。
华霜本想当做没看见和她错身而过,可是没想到宵露却一下子扯住了她的胳膊:“华霜,先别急着走,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以吗?”
“说吧。”华霜抽回自己的胳膊,平静的脸色中稍显清冷。
宵露的声音柔柔的,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华霜:“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你这么不高兴,也许是因为我姑妈,可是你真的不要往心里去,我姑妈那个人就是嘴巴厉害一点儿,其实心是最好的了。如果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了。”
华霜目光清冷的看向宵露,正声道:“我的心很小,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实在没有那份闲情雅致将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往心里放。宵露,既然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为奴为婢,那就最好都谨守各自的本分。你人很聪明,如今还认得字了,想必我说的这些你都懂。以后没事,你不用来找我说这些。”说完,她举步就走。
站在她身后的宵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是却紧咬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大家都是丫鬟奴婢,明明华霜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可是她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求和,对方却给她碰了一鼻子灰。她气的浑身哆嗦,可是却不敢发作!
前些日子她被公子从房里赶出来,当时苏晨问及她缘由,她明示暗示的说是公子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及不上华霜的缘故。
当时苏晨没有说什么,后来她也不知道苏晨具体和华霜说了什么。反正这些日子以来,公子不许她近身,华霜和苏晨也不怎么说话了,而向来很热络的苏晨也一直闷闷不乐,就算她去找他,给他送衣服送鞋子,苏晨也没有再接受。
她很害怕,害怕这个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了。这里和她以前在村里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她每天穿着柔软干净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