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有急促的喊声传入内屋。
“怀大夫!您在吗?求求您救命啊!”
华霜一惊,忙跑出去看,见门外一脸焦急的妇人正是下午来送筋头巴脑的冯大娘!
“您是冯大娘?快进来,找怀叔吗?”她一边说,一边把柴门打开。
冯大娘急切道:“我儿媳妇难产,现在就快不行了,快请怀大夫去看一看吧!”
华霜:“您等着,我这就去叫怀叔!”
堂屋里,怀叔虽然醉了,可还是有神志的。他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此刻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华霜一进门,他就吩咐道:“霜丫头,去把我的药箱取来,你随我同去。”
“好!”华霜手脚麻利的将药箱背上,然后有取了一件披风给怀叔,二人随着焦急不已的冯大娘,一路疾驰的到了村东头的冯家!
才一进门,华霜便听到了妇人的哭喊声,心知定是那正在生产的冯家儿媳妇。
怀叔此时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一进来就直接隔着帘子问产婆:“现在情况怎么样?”
产婆从里面答道:“不好,胎儿的手先出来了,现在孩子整个卡在产门,根本出不来啊!”
怀叔急忙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隔着帘子递给里面的产婆,吩咐道:“用这针去扎一下孩子伸出来的手,他一疼,就会缩回去!”
里面的产婆迟疑,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法子:“这……这法子我可没听说过,万一不管用呢!实在不行我就用手把孩子掏出来,可不能用针去扎啊!”
“你敢!”酒气未消的怀叔脾气十分暴躁,他当即怒斥产婆道:“快点照着我的法子做!要是你敢用手取,老子先剁了你的一双手!”
那产婆被怀叔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废话,接过怀叔递进来的银针,壮着胆儿往产门下孩子伸出来的小手上扎了一下。
结果没想到这法子还真管用,那孩子一疼,竟然真的把一只小手缩回去了。
冯家儿媳妇还在阵阵哭喊着,那声音连华霜听了都觉得疼痛难忍。看来妇人生产果真是从鬼门关走一圈啊。
“霜丫头备纸墨。”
华霜马上从药箱里取出纸墨,备好。
怀叔运起笔,飞快的写道:“转天汤:人参二两,当归二两(酒洗),川穹一两,川牛膝三钱,升麻四分,附子一分,水煎服。”写好之后,怀叔将方子交给冯大娘的儿子:“快去抓药,一定要快!”说完,怀叔又从身上摸了二两银子给他。
冯大娘的儿子连声道谢,转身飞奔了出去。
怀叔又从药箱里取出两片参片,递给冯大娘:“让产妇含在舌下,能增补气力。”
“诶!”冯大娘含泪转身进去。
产妇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好在那孩子的手并没有再伸出来。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冯大娘的儿子拎着两包药飞奔回来。怀叔二话不说,接过他手中的药直接奔了厨房。冯大娘跟在怀叔的身后,帮他生火煎药。
这转天汤煎好,产妇连喝了两剂,那孩子便顺利的生下来了。
产婆看到这情形万分稀奇,她接生过那么多次,自然知道这手脚先下的难产有多凶险。可是没想到这怀大夫竟然用这样奇特的法子就把产妇给救下来了,而且还是母子平安!真是奇了啊!
产房里,冯大娘和产婆在帮刚生下来的小孙子和儿媳妇清理。
外间,冯大娘的儿子在给怀叔端茶递水,一个劲儿的道谢。
“怀大夫,今日这事这是多亏了您了!我那婆娘和儿子的命都是您救的啊!要不是您给那二两银子,恐怕我连那两服药都抓不回来,怀大夫,好听的话我冯大牛不会说,可是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冯大牛要是说个不字,那就是猪狗不如……”
怀叔连忙摆手:“好了好了。快别说这些,快进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吧。老夫累了,正好坐在这里歇歇。”
冯大牛听了,傻笑着又道了几声谢,然后转身进产房去瞧他儿子媳妇去了。
怀叔转过头,对上华霜亮晶晶的眼睛,说道:“霜丫头,你要记住,妇人生产之际,有手脚先下而胎儿不得下的情况。有些人以为这是横生倒产,至危之症,其实这不过是气血两虚的缘故。胎儿在胞胎之中,儿身正坐,男孩面向后,女孩面向前,到了生产的时候,头必然旋转而向下生,这正是天地造化的神奇之处,并不是人力所能勉强改变的。虽然先天与后天原并行而不悖,天机之动,必得人力以济之。”
“所谓人力,并不是产妇所用的力气,而是产妇自身的‘气’与‘血’。产妇的气血足,则胎必顺;产妇的气血亏虚,则胎必逆。顺则易生,逆则难产。气血即亏,母身必弱,孩子在胞胎中也必然很弱。胎弱无力,欲转头向下而不能,才会有胎儿手脚先下的情况发生。”
怀叔说的细致,华霜听得认真,她把这些话都一字一句的刻入自己的心里,牢牢的记住。
“我刚刚写的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