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家府上,金管事一路小跑的引着怀叔和华霜往别院去。
“真儿啊!你别吓娘!”
“二姑奶奶,您别慌,您越慌,这场面越乱啊!”
“真儿啊!快醒醒吧!”
华霜刚一进院,就听到各种嘈杂的哭喊声还有几个含混不清的痛苦呻.吟声。
金管事喊道:“怀大夫来了!快点儿让开让大夫诊治吧!”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将围在病人身边的两个妇人搀开。
怀叔上前,只见那表小姐此刻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大大的,舌头像是要吐出来,不过被布条勒住了嘴,吐不出来,她四肢不住的抽搐,四个丫鬟分别在她身侧,将她的胳膊腿全都压住。
这场景十分骇人,华霜难很把这个病人和下午那个傲慢的小姐联系在一起。
表小姐喉咙里发出几个怪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羊叫一样,怀叔此时已经有了诊断。只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针包,随后分别在表小姐的中冲穴,劳宫穴,还有大陵穴上施针,几息过后,表小姐四肢抽搐的情况渐缓,又过了几息,她的眼睛渐渐闭上,舌头也缩了回去。
至此,王家人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总算是落地了。
那位被称作二姑奶奶的妇人扑了过去,抱着表小姐又是一痛大哭。
金管事此时凑了过来:“怀大夫好高明的医术啊!您看我们表小姐这病……”
怀叔将表小姐身上的银针收回,然后道:“出去说吧。”
金管事点头,一屋子人才呼啦啦退出去,只留下两个丫鬟照看表小姐。
堂屋里,王老太太高坐上首,众人依次落座。
王老太太问道:“怀大夫,我这外孙女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以前她也看过不少大夫,可就是好不了,真是把我们都急坏了。”
怀叔未回答,而是先问道:“表小姐这病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二姑奶奶答道:“可不是,从一岁上就有这个毛病,这么多年总也好不了。怀大夫您看,我真儿这病还能治得好吗?”说着,又举起帕子,开始抹眼泪。
怀叔道:“刚刚表小姐的症状是目瞪,吐舌,羊叫,所以这病是出在心上,谓之羊痫。”
王老太太疑惑:“羊痫?”
怀叔点头:“不错,此病共有五痫,皆随脏腑治之。每脏各有一兽。犬痫在肝:反折,上窜,犬叫。羊痫在心:目瞪,吐舌,羊叫。牛痫在脾:目直瞪,腹满,牛叫。鸡痫在肺:惊跳反折,手纵,鸡叫。猪痫在肾:如尸吐沫,猪叫。以上五痫,须得用五色丸治之。”
堂屋里的众人都被怀叔的话惊住了,感情一个癫痫还有这么多门道。这又是猪又是鸡的,也太可怕了吧?
二姑奶奶的眼泪早就被吓得止住了,这病听起来这么骇人,那她的真儿还能有救吗?
王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五色丸?这是个什么药啊,能根治吗?”
怀叔沉吟了一下,认真道:“根治不敢说,但是可以遏制一下。这样吧,老夫把方子写下来,回头你们自己去配置。这药不能多吃,除了发病之后,每半年服三四丸就好。”
金管事闻言,马上把怀叔请到了里间书房,备好了笔墨,请怀叔开方子。
华霜始终跟在怀叔身旁,将整个过程完整的记在脑海里。包括表小姐当时的症状,以及怀叔施针的位置,现在她更是把怀叔写下的方子也刻入了自己的脑子里。
朱砂五钱,水银一两,雄黄一两,铅三钱,珍珠末一两。上炼蜜丸,如麻子大,每服三四丸,以金银、薄荷汤下。
金管事拿了方子,递给王老太太和二姑奶奶细看,虽然觉得这方子有些怪异,可是仍旧同意让金管事去抓药了。
恰在此时,表小姐转醒了,二姑奶奶请怀叔再过去看一看。
华霜跟着怀叔一起进去,就见那表小姐此时正虚弱的靠在床头,华霜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表小姐要用帏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本来她还以为对方是太过讲究呢,毕竟一个**岁大的孩子,戴什么帏帽。可是如今这一细看,她才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这表小姐真的是‘无脸见人’啊!
这位表小姐的脸色虽然苍白,可是额头和下巴上却长满了红色的小痘痘,那些小痘痘红红肿肿的,长在脸上丑的很。
表小姐的眼睛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娇俏可人的华霜!
当即也顾不得自己虚不虚弱,马上撑起身子怒道:“她怎么在这里?!快把她打出去!打出去!”
华霜一愣,没想到这位表小姐竟然这么大气性,她也没怎么得罪她啊,她至于动这么大怒吗?
说着,那表小姐的脸色涨的通红,四肢又开始微微的抽搐。
怀叔马上道:“不好!羊痫又要发作!你们快上去摁住她!”
丫鬟们一听,当即七手八脚的凑了过去,将表小姐狠狠的摁在了床上,分毫动弹不得。
二姑奶奶和王老太太又是一阵心肝儿肉啊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