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了早饭,果然两个官差前来拿人。不过怀叔的医德医术在这附近几个村都是传遍了的,两个官差对怀叔的态度也还算客气。
怀叔从从容容的跟着他们去了。
今日仍旧是风和日丽,昨夜北风吹了整整一夜,这会倒是消停了。柔和的阳光照耀下,让人觉得这个冬日也不是那么寒冷。
怀叔走了,苏晨坐立不安。他倒不是担心怀叔吃亏,而是想着跟去看热闹。
萧念站起身,推开窗子,让外面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华霜,更衣。咱们也一起去看看热闹。苏晨记得多带些银子。”
……
县衙外,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们。
苏晨雇了一辆马车,三个人乘坐着马车,苏晨一路和萧念说说笑笑,半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从马车上下来,苏晨护着华霜和萧念挤进人群,站在一个视线最好,最舒服的位置。
此刻刚刚升堂,三人来的刚刚好。
怀叔站在堂上,给知县冯大人一揖,然后道:“草民怀敏德见过知县大人。”言毕,一撩衣摆,欲行跪拜之礼。
冯大人赶忙制止:“怀大夫无需多礼,本官知你年岁以高,腿脚不甚利落,不用来这些虚礼了。”
怀叔一笑:“多谢大人体谅。”
华霜在旁看着,心想怀叔的面子真大啊,连知县大人都对他如此客气。
萧念虽然看不见,可是却好像能听到华霜心里想什么,于是他小声的在华霜耳边说道:“知县大人母亲的命就是怀叔救下的。”
华霜点了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那许夫人和二姨娘并着一堆家丁仆人站在一旁,一见知县大人对怀叔如此礼遇,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许夫人更是急切道:“大人,就是这个人,这庸医,是他治死了我家三姨娘!可怜我家三姨娘肚子里还有三个月大的骨肉啊,呜呜,一尸两命!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冯大人今年刚过四十,也续起了一把黑亮的胡须,只见他看向怀叔问道:“怀大夫,你怎么说?”
怀叔:“大人明鉴。昨日这位许夫人请草民到府上,想让草民治疗她的不孕之症。正在言谈之间,有下人来禀,说是三姨娘不好了。当时这位许夫人曾经要给草民十两银子,示意草民不要理会三姨娘。草民没有收那银子,也没有见死不救。三姨娘当时确有滑胎之象,不过喝过草民的药后已经平安无事,故而,草民才离开。至于三姨娘身死之事,草民全然不知情。还望大人明察。”
冯大人一听,目光转向许夫人:“许夫人,你可曾给过怀大夫十两银子,然后示意他不要去救三姨娘?”
许夫人一听,当即急了:“没有!民妇当时确实给过他银子,不过是让他好好医治三姨娘。绝对没有暗示他不许救人。民妇冤枉啊!大人!”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说话的时候语速又快,听起来跟连珠炮似的,尤其说到最后,还有撒泼大哭的趋势,冯大人一听,连忙摆手,示意她退到一旁。
冯大人又问:“把三姨娘死亡的经过详细说来,你们谁说?”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丫头打扮的女子站出来,朝着冯大人一福身:“回禀大人,奴婢是专门伺候三姨娘的,叫菊花。昨日夜里,三姨娘吃了怀大夫的药确实安睡了一会儿,可是醒来后就腹痛难忍。我们急着去请大夫,可是等大夫来的时候,三姨娘的胎已经滑下来了。之后三姨娘血崩,没多久,就撒手去了。”
许夫人此时又蹦出来道:“就是这个庸医!他胡乱用药,伤人性命,大人应该打他板子,让他下大狱!”
怀叔冷冷一笑:“这倒奇了,就算你家三姨娘夜里滑胎丧命,也可能是你们看护不周,凭什么就赖在我头上呢?”
许夫人掐着腰,一脸的横肉丝乱颤:“我们有证人!昨日夜里陈大夫来,说就是你胡乱用药才导致三姨娘身死的!”
冯大人道:“传陈大夫!”
不多时,一个瘦小的佝偻背的男子走上前,此人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话的时候那胡子的末端总是一挑一挑的,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草民陈回叩见大人!”
冯大人捋着胡须问道:“陈回,刚刚许夫人所言是真?你真的认定三姨娘之死和怀大夫的药有关?”
陈回恭敬道:“回禀大人,许夫人所言是真。若不是这怀敏德下错了药,那许家三姨娘也不会死。”
怀叔盯着陈回:“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陈回:“证据?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反正人是吃了你的药死的。”
怀叔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从容问道:“陈回,好歹你也是个大夫,不如你说说三姨娘小产的原因是什么?”
“她自身体质不好,胎未坐稳。再加上你开错了药,所以才滑胎,最后失血过多而死。”陈回说的一脸义正词严。
怀叔摇了摇头:“亏得你还是个大夫,却连最基本的辩证都不会。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