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形的角斗场,正中央是以坚硬的石头垒砌的高达十米的一座圆形高墙,将角斗场和看客席上的看客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大块区域。看客的位置摆得很高,座位一个挨着一个,可越是往高处去,座位越少,而到那至高的顶台上,就只能容纳一人!
角斗场的规矩——曾打败所有守卫者且无败绩的人,才有资格站上这个位子。
而他——在!
玄渊负手而立,听四方声音入耳,纳诸多惊异眼神入眸,却,真正看清楚的只有一人!
那是一个少年,一脸的疤痕,混迹于人群里,本应是尘埃般的存在,却因那一双内蕴寒意的眸而整个人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这一瞬间在他的眼里,她不是残废,而是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对手!
他华贵的丹凤眼向上挑起,正待再看清楚时,却看见她别过了脸去,然后,他看到了她脸上突升的恐慌和那眼底掩不住的震惊。
她的目光看着角斗场,那,看到的人是谁?
他黝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暗之色,一撩长袍,金色的鸢尾花于暗黑色中艳极而盛,在天空扬起道道金色辉芒,于坠落时,敛尽所有风华。
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动,惊涛拍岸;静,冷傲睥睨。
“生死角斗,开始!胜者,活!败者,死!”
下方角斗场内,裁判高声发令,角斗场的守卫解开了这场角斗者的手脚上的枷锁、镣铐,以及那沉重的,只要挪动就会发出哗哗声的铁制脚镣。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没有武器,只有拳头、腿、身体,人类最原始的武器!
他和他,相对而立,两双血红的眼睛都是闪烁着如狼一般的野性光芒,破烂赃污的衣料掩盖不住他们古铜色肌肤上的长长伤疤,以及深深伤口翻开了血肉后袒露的森森白骨。
角斗场,胜,活!败,死,如斯残酷!
裁判退场,生死角斗,人与人之间血腥的厮杀,开始!
“啊!”
最先冲上是那高壮如塔般的男人,他胸肌发达,手臂肱二头肌、肱三头肌高高隆起如同连两座小山,阔腰粗腿,一拳挥出,烈烈生风,隐隐竟似携有惊雷之势!
“喝!”
和他对战的男子身形精瘦,肌肉线条流畅匀美,亮古铜的肌肤上在骄阳的照射下,那汗珠竟如珍珠般熠熠发光,而他那清俊的面孔上嵌着的一双眼睛,却比珍珠更亮,比黑曜石更黑!
但见他身形诡谲的一旋,腿快如闪电,直取人最脆弱的脖颈,右手紧握成拳,同在那一刻击向比自己高了数倍的黑塔般的男人——角斗场三霸之一的黑爷的脸!
霍!
黑爷高塔般的身体堪堪避开了那一腿,却是正面撞上了那硬如钢铁的拳头,嘴一歪,张口,哇的一声吐出艳红的血,和那断裂的牙。
“老子宰了你!”
野兽般的怒咆回荡在整个角斗场的上空,黑爷疯一般的冲向对手,而那与他对战的人一口咬在手臂上的图腾上,烈火般的眼眸瞬间释放万钧杀气,也不退缩,直面迎击比自己强悍了不止十倍的对手。、
强悍击打、热血奔流!
角斗场内血泪和汗水狂烈挥洒,角斗场看客席上,疯狂的尖叫声声声如雷,经久不息。
“黑爷,杀啊!”、
“杀了那个傻子,你是霸主、霸主!”
“不能让傻子赢!”
“杀啊!”
“傻子,快起来啊!”
“起来,杀啊!”
角斗场内,胜败之势渐渐明朗化,那精瘦男子抵不住黑爷那狂猛的击打,步步后退,一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也是断了几颗,左手,无力的捶着,那骨头是硬生生的被黑爷砸断的!
“跪下了求老子,否则老子砸碎你的脑袋,抠出你的脑浆!”
一脚将人踏在脚下,黑爷挂彩的脸上笑容狰狞,弯腰,高高举起的拳头,威胁着。
“阿黎!”
熟悉的声音,携浓浓的担忧之意宛若雷霆,由看客席骤然传出。
那本已经绝望闭上眼眸的精瘦男子猛然睁开眼睛,根本不用确定方位,只是于茫茫人海那么一眼就看到了她,心尖儿顿时狠狠一颤。
即使她容貌已改,即使她一身狼狈,他,却仍然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大小姐!
那一夜的血色丛林幕幕自眼前清晰,他似又听到她带着他们决然迎击猛兽大军嘶吼出的那一句——宁肯粉身碎骨而亡,绝不命断猛兽之口!
心头冷却的热血在肺腑瞬间滚烫,他哀求的目光望向欲往前行的她,旋即决绝移开视线,就只那么一眼,那本已经无力的身体瞬间像被灌入使不完的力气!
宁肯粉身碎骨而亡,绝不命断猛兽之口!
他,猛地仰头狠狠撞击在黑爷的肚子上,黑爷吃痛就要反击,阿黎眼中冒出嗜血的凶光,右臂死死箍住黑爷的手,以鹰隼之势一口咬上黑爷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