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筠不愿,她又能如何?不愿,老夫人反复琢磨着这个词,脑中忽然掠过王以筠那晚说过的话。
“孩子,你告诉我,筠儿临走前都和你说了什么?”不会的,她要真那么做,欺君之罪,只能把她的真正的身世公之于众。
杜蓉蓉一五一十把大概的意思说了一下,她见老夫人不说话,心下也有些紧张,莫不是那人要出什么事了?“老夫人,她怎么了?”
老夫人拄着拐杖就往外走,走到门边时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杜蓉蓉“孩子,有件事要拜托你了”。
*
金玄殿上,王以筠长身玉立,静静的站在大殿中央,二十多年了,她每天都是做着同样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身份被拆穿,整个人被架到死刑架上,等着被处死,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她反而镇静了许多,这些东西早晚都是她该要去面对的。
谢连成看着殿下静默的站着的人,心中说不喜是假的,能活着回来就好。
“以筠,朕和你也就不拐着弯的说了,长乐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府上的杜小姐,朕会派人去处理,你就把精力都放在准备你们的婚事上,你母亲那里,皇后事先也应该知会了一声了,不用再考虑了吧”。
她经历生死,侥幸捡回一条命,没有人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她一回来就召她为驸马,那她要死了呢?
王家几代人为朝廷卖命,到现在她真的怀疑,皇家的人真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么?
“罪臣王以筠特地来此领罪,请皇上降罪”王以筠说罢,轻撩衣袍,径直跪了下来。她的蓉蓉就算走,也是被她王以筠送走,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谢连成挑眉“王以筠,你何罪之有”难不成她还要抗旨不成?
王以筠双手撑在地面,头也磕了下去“罪臣乃女儿之身,实在配不上五公主,皇上还是另寻他人吧”。
谢连成哈哈大笑,竟有些坐不住了“以筠,朕可是从来不喜欢有人和朕开玩笑,何况是这种荒唐至极的玩笑,你好大的胆子”。
王以筠的身子伏得更低,腾出一只手,一把扯下了发上的发箍,一头青丝就这么散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