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被烫得脚都站不稳,只恨不得爬来爬去没个消停时候。
她几次试图溜进屋子里面去,都被秦氏或者程清赶了出来。一开始还是哄她出去,后来直接变成了直接推搡着轰她出门。
“太不像话了!”程清说,“哪有你这样,往正生产的男人屋子里面扎的?”
人人都嫌弃她瞎捣乱。不知道血房不吉利,女人不能进吗?一个女人好端端地往里面去是想做什么?
可正是这种观点,把燕尔急得要命。她没有法子,只能隔着窗子与乔思喊:“乔思,你别害怕!疼的话,你就喊出来给我听,你别忍着!我就在外面,有事儿你一叫,我准就听见了!乔思,你答应我一声啊!你一定要好好支持住,孩子生出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定要好好地,听见没有?乔思,你千万要支持住!”
请来的,有生产经验的助产夫乐得直捂嘴,也来帮忙的赵管事家的男人也笑着对乔思说:“听听你妻主说的……”
话还未完,便听燕尔在窗外又扯着嗓子喊:“求求您了诶大夫,好好照顾我男人!赵家大哥,姐夫,看在我赵姐的份上!求您二位……”
哈哈哈哈哈,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话哟。他是生孩子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胎位正能顺产就没什么危险,疼就算再疼,也不过是一阵一阵的,熬过去就好了,何至于这样大呼小叫,大惊小怪的?简直是太可笑了。
乔思的肚子疼得厉害,但他却觉得分明不是产痛,而是忍笑忍得肚子疼。
几个男人面目扭曲的忍笑听着,过了好一阵才听燕尔没了声音。
倒不是燕尔不急了,而是燕尔忽然想到,乔思正生孩子,又疼又难受,她这么乱喊原是好意想安慰他,可说不准反倒事成其反倒让乔思听着烦。于是她决定听秦氏之前的劝告,干脆在角落里蹲着不要动弹不要吭声算了。
等到程清喂着乔思喝了两口水,然后自己好奇,从窗缝里往外打量着瞧时,便看见燕尔蹲在屋檐下,垂头丧气地伸出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程清一说,屋子里面的男人们又是笑。
连来帮忙的赵管事的夫君都感慨起来:“我也生了好几个,却没一次能见到我家那位急成这样的。”
程清掩着嘴道:“我先前还不明白,为什么说不吉利不让女人进产房。现在算是懂了,她在外面还上蹿下跳地折腾,要是进了这屋子还说不准要如何呢。可话说回来,看她在外面这样可怜巴巴的,又觉得真是怪可怜的,真就不能让她进来吗?”
秦氏摇摇头,说:“这可不是什么吉利不吉利,或者怕不怕她闹腾的缘故。”
“那是为什么?”
秦氏说:“你看看乔思现在的样子。”
乔思正满头大汗,长着大腿,跟着助产夫的语气慢慢地深呼吸着。
程清没有看出什么太大的不妥,只是又拧了帕子替乔思擦了擦汗,又问:“就算乔哥哥现在姿势有些不雅,但夫妻之间又有什么还没见过的呢?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赵家的接着秦氏的话茬说了下去:“怎么会没关系?这男人呀,要把自己最美的那面呈献给妻主看才成,不然怎么才能得到长长久久的宠爱。”
而一个男人生产时,已经有近十个月没有和自己的妻主发生任何亲密的关系了,本身可能就要疏远一些。生孩子疼痛,难免浑身是汗,满目扭曲……自然也不可能是美的。有些女人看了这个,即使本身有些情分上,说不准以后也会和自家男人有了嫌隙,甚至不生厌。实际上,这也才是诸人避免让女人进产房的缘故。
程清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也就不再说话了。
而乔思闭了闭眼睛,也并没吭声,只默默地忍耐住又一次阵痛。
……
乔想原本是颇为看不上燕尔这幅毫无女人家气度尊贵,只显得不上进又无能的模样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遭她看到燕尔团团转,心里却有了几分莫名的异样。
有几个女人会在自家男人生产哀痛时不嫌弃男人晦气,仍旧在附近殷殷地关切着呢?
回思一下自家的爹娘关系,乔想忽然觉得,即便这般的燕尔并配不得乔家的富贵权势,却说不准真能给乔思一个不错的依靠和生活。
自己先前对燕尔诸多不满也有和乔思抱怨,可说不准是想太多,也太多嘴了——乔想琢磨,毕竟,过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并不是过给外人看的。
这一番思考之间,乔想站在门口处,竟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急匆匆赶来是另有事情要交代给燕尔夫妇,更忘了她那个娘还在家中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度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间,很高兴还能再见到大家,也感谢请假这些日子以来亲们的默默宽容。
本来以为可以很快恢复状态,没想到至今都还对于任何爱情相关话题都没办法正常直视……oTL更新会慢,会努力不崩坏的。
最后,感谢4177089扔了一个地雷。谢谢支持!这对于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