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抬头看过去,远处华辰正摇头晃脑地朝这边叫喊,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动了妇人最新章节。
她心里虽然没有把眼前这个男子当做坏人,但毕竟第一次出门,心里少不得有些顾虑,万一真如婆婆所说,他是个坏人,那可就不好了,她心中迟疑却不敢过去。但再向那边看去时,却见华辰簌簌发抖,心中又是不忍,只得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处时,便停下了脚步,轻声问道:“花……花……公子,你没事吧?”
华辰打个冷颤,冷得嘴唇发抖,结巴道:“木姑娘……请……请你……帮我把酒……葫芦拿……”
木兮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见到他的腰间挂着一个葫芦,迟疑一阵,才缓缓靠近华辰,将酒葫芦从他腰间解了下来,递给华辰,但华辰被那老妇人点了穴道,哪里能动,只能颤抖着说道:“请……请你……把葫芦……打开……”
木兮拔掉葫芦的塞子,一股酒味扑鼻而来,顿时把自己熏得有些头晕,忙将酒葫芦举到一边,惊奇道:“你……你怎么会……喝酒?”
华辰却不答话,只是颤抖着摇头,木兮心想他要酒葫芦,大概是要喝酒,但见他手脚都不能动弹,只能远远地把酒葫芦递到华辰嘴边,华辰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酒,身子才稍稍转暖。
在丹穴山时,静虚仙尊虽然用道法将他体内寒气封住,但也只能克制那股强劲寒毒的发作,寒气却会经常从小腹渗透出来。刚才被妇人封了部分穴道,他身体多时没有动弹,从小腹透出来的寒气不能散去,身体渐渐发冷。
看着华辰一喝便喝了大半壶酒,木兮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说道:“花公子,你喝了这许多的酒,不难受么?”
华辰苦苦摇头道:“木姑娘,我不是花公子,我从小便喝酒,若是不喝的话,那才难受呢。”
木兮奇道:“这可怪了,我家的庄丁有一次喝了两口就醉得睡了一天,为此娘亲还狠狠地骂了他呢,咦,对了,你不是花公子,那你叫什么?”
华辰偷偷向妇人那边瞧了一眼,悄声说道:“我叫华辰,对了,能不能再请你帮我个忙?”
木兮也随着他眼光向婆婆看了一眼,问道:“你可是还要喝酒么?”
华辰摇头道:“不是,你……你能不能帮我解开穴道?”
木兮想了一阵,却也只得摇头,说道:“华公子,你这可难倒我了,我不知道婆婆给你点的是什么穴道,我解不来的。”
华辰有些绝望,又有些沮丧,只得叹了口气,抬头朝四周看看,又望望夜空,他现在多希望青山出现,或者老猴子和老狐狸出现也好,至少也可以免了去什么将军府受折磨。
木兮也随着他看了看天,见黑暗的天空除了有几颗闪烁的星星外,也没什么,又低下头来看着华辰,问道:“华公子,你可好些了么?”
听她一问,华辰低下头来,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借着夜色,只见面前的女孩在朦胧之中自有一番脱尘绝俗的气质,两簇黑发垂在肩上,嘴角微微扬起,两眼清澈而明亮,也正看着自己。
木兮有些不好意思,忙避开了他的眼神,华辰自觉失礼,忙道:“多谢木姑娘,我已经好多了。”
二人沉默一阵,华辰想着自己身在困境,现在看来要想脱身已经不可能了,也不知道明天去了将军府会被怎样折磨,想到此处忙问道:“木姑娘,你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木兮挪到他旁边坐下,也靠着树干,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国都大将军,我从小就见过他一次,当时他身披盔甲,只在家里待了一天,我只记得他当时对我说:‘木木啊,等你长大了就可以随我征战四方,保护羽民国子民了。’”
听了这话,华辰倒觉得她爹爹一心为民,还有些可敬可佩之处,但又听木兮道:“不过我娘亲说:‘女娃儿家,怎能去舞刀弄枪的,好好学些琴艺诗书才好。’爹爹就不同意了,就和娘亲争辩起来,可能是娘亲惹怒了他,他便打了娘亲。”
听到这里,华辰又想:原来她爹爹脾气暴躁,连自己妻子也要打,如此说来,明天去了将军府哪还有好果子吃,又是叹了口气,问道:“你娘亲不恨他么?”
木兮奇道:“为什么要恨?”
华辰道:“可是他这般对待你娘亲。”
木兮咯咯笑道:“我娘亲说她最爱爹爹,爹爹此生出身将臣,却没有孩子随他征战,他心里自是孤独,他也是一时气恼才会这样,我也觉得娘亲说得对,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恨他?”
华辰看她说得道理十足,心道:“你一个小姑娘,又怎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木兮沉默一阵,忽道:“华公子,明天去见了我爹,你能答应帮我向爹爹求情么?”
华辰苦笑一声道:“木姑娘,我也能求你一件事么?”
木兮微微一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说道:“如果木木能办得到的,那又何须求我?我自然会帮你的。”
华辰心下一喜,道:“这件事,你自然是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