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最近铁路中了什么邪,员工一再罢工,搞得全德国境内的交通都近乎瘫痪。要么没车,有车也是挤翻了天,本来想省个汽油钱,现在为了上下课不迟到,林微微只能开车。
她开车,最开心的人就是李小贱,不花钱还有免费司机接送,简直是女王的待遇啊。微微和小贱关系铁,当然不在乎被她蹭,反正两人是有油相互卡的好基友。将小贱送到学校,林微微和教授商讨了下明年年初毕业答辩的时间,找了一堆书,然后跑去医院报到。
蔡英也正在写报告,见女儿来了,便拿下老花镜,丢开手边的事,陪女儿说话。母亲是个开通的人,常常开解自己,所以很多事都没瞒她。林微微心里委屈,有气憋不住,索性将杨森的恶行一股脑儿地全都告发了。
蔡英听着,不由叹了口气,那孩子真是回头无岸,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林微微义愤填膺地说完,等着母亲帮自己一起谴责杨森,没想到她却心平气和的什么也没说。
“妈,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蔡英道,“那天他来找我说那些话,我就预料他会走极端。可惜,那时我说不了话,没法劝导他。”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打算离婚,愿意把45%的资产转移到你名下,”蔡英停顿了下道,“只要你肯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林微微一怔,45%?如果杨森身价一千万的话,那就是450万欧元啊!谁会随随便便将家族打下的半壁江山送出去?人家有钱人结婚前,还特地签个财产协议书呢。本来觉得杨森渣,现在觉得他不光是渣,简直是疯了!
“那倪娜怎么办?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呢?”
蔡英道,“他会安排妥当。”
“怎么安排?始乱终弃吗?”她忍不住嘲讽。
“微微,你别忘了,他是德国人。西方的世界思想开放,传统、道德观念、社会舆论都和我们不一样。你看他们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丈夫妻子,都是为自己而活。先让自己开心了,再去让别人开心,先对自己负责了,有能力再对别人负责。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因为快乐而走到一起,也因为不快乐而分手。和倪娜结婚,让杨森认识到了错误,和倪娜离婚,是他想纠正错误。安顿好母女俩的生活,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后顾之忧,对他而言,这就是负责了,尽管只是法律上的责任。”
“可是妈,我不是德国人啊。”林微微叫道,忍不住挣扎,“而且,我不相信每个德国人都是这样。”
蔡英道,“当然不会每个,但是我可以想象,像杨森这样的人绝不会少,毕竟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他们崇尚自我,崇尚自由,崇尚独立,而这个社会的福利优势也确实让这些奢侈变成现实。所以,他们不像我们有那么多的压力,父母为孩子,孩子长大后为父母,总是为别人而活。微微,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毕竟,现在的这个德国社会不再是当初那个保守的3、40年代了。”
林微微沉默了,在这里定居六年,显然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国家。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母亲不同意她这么快结婚,也许她也是在考验弗里茨的真心。
想到弗里茨,她心里有点乱,说好七天回来,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这男人仍没回来。不但野在外面,还音讯全无,打电话过去也都是忙音。他可是和那个性感的美女律师在一起呢,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心里没准,就一阵阵地发酸发涩,恨不得亲自跑过去。
一抬头,撞见妈妈的目光,怕被她看穿心事,林微微掩饰地干咳一声,随口问道,“妈,如果换成你,你怎么做?”
蔡英替她理了下头发,道,“三十年前,我会毫无犹豫地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三十年后,我会慎重考虑。”
“所以当初你毅然选择离开老爸?”
“是啊,年轻气盛,眼底容不下一颗沙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你买辆宝马x6,还有2年的保修期,坏了总得修,修不好再决定扔。”
听老妈说起旧尘往事,林微微不禁好奇,问出多年心里的纠结,“那你后悔过吗?”
“后悔倒是谈不上,不过年龄越大,越会反思。如果当初原谅他,是否日子就会比现在好?有可能,但也许还不如现在。”
蔡英作为一个过来人,有她自己的见解,林微微不想反驳。可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弗里茨这个人,她大概会给杨森重来的机会。可问题是如果没有弗里茨,她也不会这么快放下杨森,可能还傻傻地跟在他后面伤心流泪。这样的话,杨森会因为失去而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吗?会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离不开她?还会这么不择手段地想追回她吗?
答案很简单,不会!
人都有贱性,拥有的时候,理直气壮地挥霍,非得没了后才发现珍贵。所以说,没有如果,只有这改变不了的现实。
林微微叹息,“妈,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法挽回了。我现在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