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事也算是在娄欢噘着红肿红肿的小屁股,过了几天堪比太上皇的潇洒日子中完了,只是这学画的事情还得继续。
张画师被气走后,冬漓想着有些不妥,对不起洛茗他那美人娘,便干脆向他皇伯伯请命,将皇宫大内的御用画师给请了过来上课。
有了前车之鉴,几个少年便再不敢有造次了,乖乖地学着画画,但认不认真又是一回事了,就拿娄欢来说吧,他的那一身皮骨就是专门拿来在地上做滚的,那双手可是专门用来握刀握枪的,这般风花雪月的事情他着实是沉不下心来的。
这画师姓司徒,单名一个白字,我念叨着,满是儒雅斯文的气息,也的确是人如其名。
他的性子比起那张画师就要沉稳了许多,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易受我们这般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的气。他寻思着我们几个还是有些画画基础的,便干脆接着那张画师的课,让我们临摹那幅《美人赏春图》——却是说,单单的临摹花朵便好,美人太难了,姑且先放一边,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体会画者的心意,不能达到心意相通,那么画出来的也不过只是一幅单纯的色彩组合出来的东西罢了。
我喜欢这画师说话的语气,总是给人一种胸襟广大和说不出的豁达之感。
他说:“咦,你这小娃娃,莫不是偷懒了拿了太子的初始画稿,怎的这一笔一画,一点一顿,一静一动都几乎和太子的一模一样!”
是了,我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这事情,前世的我闲来无事,最喜欢的便是临摹冬漓的画了,冬漓见得欢喜,便经常是手把手的教我,久了,我虽然说不上画画有多么多么厉害,却是能够将冬漓的画临摹得如出一辙。
这司徒画师是个行家,我们四人的画,除去娄欢的有些不像样,三人的画画的都是同一幅景色,他却是一眼便极为狠辣地挑剔出了我的画风像极了冬漓的。
冬漓见了惊奇,他的画技在我们四人之中算是最好的,却从不想我也能画得一手好画,惊奇喜悦的同时顿时对我有了一种知音一般的惺惺相惜。
如此,洛茗的脸色便难得的有了丝促狭,似乎并不喜欢这个话题。也对,洛茗喜欢弹琴奏乐,喜欢下棋,也喜欢练字,却独独对画画提不起兴趣,纵然他画得并不差。我不清楚缘由,只当是少年心性,各有所爱吧。
——却是从未想到,洛茗之所以不喜欢画画,只是因为冬漓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便是画画......
那司徒画师终于提起了教导我们的兴致,便让我们去画美人,略略沉思了一番,又道:“还是莫要画这画中的美人了,你们自己找一位美人画吧。”
这司徒画师虽然好说话,但却也是个怪脾气。我们几个便思量着着到底该画谁,娄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喊道:“嘿——!酸老头,去把你娘叫来让我们画可好,她可是当年的第一美人啊!”
洛茗很不给面子地拉下了脸色,又是那么一副老成的模样,开始训人:“阿胡不可胡闹,对我母亲要有礼数!”
娄欢讪讪地收了口,回位子坐好,脸颊气得泛着红晕,嘟着小嘴气鼓鼓的,红唇嘟着,撇开了脑袋只看向窗外。
我便笑了,少年正是雄雌莫辩的年纪,又的确是一幅如花似玉的面容,气结的模样,倒是更显灵动。
“好阿胡,将玉冠放下,穿套女装来让我们画可好,如此阿胡也不用画画了,阿胡不是本就不喜欢画画么......”我道,有些些坏心的模样。
却不想少年闻言竟然喜笑颜开,一脸傲然之色:“好啊!小汤圆,我娄大少今日就让你来画,可要让你见见我的容貌能够让多少女子羞愧至死不罢休,多少风流公子为我倾心不已......”
我顿时默然不语,隐隐有些儿后悔,偏偏洛茗和冬漓这时候又提起了兴致,在一旁怂恿着非要看一看才行,否则便是阿胡说了大话。
前世的我是见过娄欢女装的模样的,那小脸蛋羞红羞红,配上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别在发鬓,身穿飘逸的百褶纱裙,莲步轻移,裙子的褶子便一摆一摆,身姿说不出的婀娜,真真风情万千,和他那后来做了洛茗夫人的天下第一美人姐姐简直如出一辙!
现下还是孩童的模样,脸蛋更是说不出的水灵,让人只想要捏上两把,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眸眨巴眨巴的,故作出来的羞怯模样也直教人移不开眼。
——和他一比,我简直就是男人。
两个少年也看得痴了,满满的不敢置信,许久冬漓才试着开口叫唤了声:“嘿!阿胡......?”
语气竟然是带着疑问的,直觉是娄欢跑回家将他那姐姐带了过来唬我们。
娄欢便傲娇了,两眼一瞪,说不出的得意模样,小嘴儿更是撅得老高老高,“哼哼!就是本少爷啊,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差点被勾去了神儿!”
两个小少年顿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寒颤,倒没有了预想之中的欣喜,虽然还是那般惊奇的模样。
娄欢气结,便要去换身衣裳,不住地说我们不识货,洛茗一把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