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来得及念叨着其他的,我的脑海里面只回转着冬漓的那句话:“山体滑坡......”
天啊!我怎么就把洛茗给忘了!
他说出去给我寻些吃的,却一去不回了,而我又离开了那处山洞,若是洛茗回去了却没有再见着我,他该会有多心急啊!他必定会漫山遍野的到处寻我......那个视我如珠如宝的小表哥,我真是——!
愧疚后悔难受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我担心着洛茗的安慰,也气恼着自己一见到冬漓安全了,就把洛茗的安危置之不顾了!花繁景,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懊悔不已地抱着小脑袋甩了甩,身旁的少年很是讶异,忽而,恍然大悟般想起了什么,面色立马严肃了下来:“小汤圆,你告诉我,是不是洛茗带你一起来这里的,是不是你们走散了,是不是他还在这山上......”
没有一句是疑问句,句句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了我的肩膀上,喘不过气,我点点头,眸子慌慌张张地看向外面的雨帘,就要跑出去寻他。
冬漓一语不发,只是攥住了我的袖子,阻止了我的步伐,气氛没了方才的温馨和失而复得的感动,剩下的沉重气息越发压得我难受不已。冬漓攥着我的袖子不放手,他道:“小汤圆,谢谢你们来找我,所以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洛茗我去找他,你留下,不许再乱走了!这山洞很安全,我在门口放了药,蛇和野兽什么的不敢过来的,所以在这里等我!乖乖的......”
语罢,他便一头扎进了雨水之中,身影被雨水洗得模糊,我再不能看得清楚。心口砰砰直跳,我只觉得全身虚软得就像是要灵魂出窍一般......
洛茗洛茗,莫要怪我好么,真的对不起......
如此深深的无力感,直教人心寒,花繁景啊花繁景!枉你活了几百年,却连一个凡人也救不了,还是那么对你好的人,掏心掏肺,无微不至,你怎能安心见着他如此,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因为是凡人的身子,我便必须将自己身上的灵力收起来,鬼怪们见不着,便不会来寻我麻烦,现下要将灵力释放却更是让我苦恼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每次都灵魂出窍吧。
对了!小封——!小封必定是知晓的!!
我像是大海中溺水了的人,抓住了一根能够寄予生存希望的浮木一般,紧紧地攥住那枚龙纹玉佩,心口颤抖,哆嗦着大喊:“小封!小封!!”
无奈这龙纹玉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只是冷冷冰冰的死物一枚,与我现下的揪心相比,却倒有些讽刺的意味。
勾勾唇角,我只好故作乐观地想着洛茗吉人自有天相,毕竟,上辈子的洛茗是平平安安活到娶妻生子的,直到我死去,他也是好好的,这一辈子也应当是如此。
正暗自想着,突然,我只觉得眼前飘来一阵凉意,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却堪堪见得一阵黑色的烟雾散去,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立在中间——周身似乎都萦绕着黑色的气息,飘飘渺渺的黑色纱质外袍,用着黑色的金线在边角处勾勒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缎面的质感,华丽而低调,却是最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竟然是阎王!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了酆都还能够再见到他的,现下就算我召唤出的不是小封,而是地府里在我手下打杂的任何一只小鬼,我都可以接受,也的确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怎么回事!居然是阎王阎王!!!
我揪心地一厢情愿地想要把眼前的人物当做幻觉,或许我们的阎王大人只是想要出来走走,而无意间就碰到了我,也或许他现在还没有发现我,更或许我可以偷偷偷偷溜走......
“花繁景!”他道,言语是一惯的肃穆而清冷,如惊雷生生将我的念想砸破:“擅离职守,篡改命理,你可还曾将我这个阎王放在眼里。”
小封啊小封,我花繁景是何时给你穿了小鞋,招了你的记恨,怎的这龙纹玉招来的不是救星,偏偏还是这世上最大的煞星!
我是极怕阎王的,三百年前那个失魂落魄的女鬼时怕他,现下已有千年道行名传阴阳两界,我依然还是怕他。总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黑色的阴暗气息,不祥不祥!虽然我花繁景也是一个不祥的女鬼,勾魂还是杀鬼,我什么事情都做过,可是面对阎王,我却是一种本能的害怕。心底总是觉得有一个声音在念叨着,我必须,必须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轻轻福了福身子,我默然不语地站在他身后装死,这是我和他一贯的相处方式。
许久许久,终于听得了他的一声轻叹,气势缓和了些:“今日来了,我便自然会帮你,切没有下次......”
我连忙道谢,心底却是别扭的很——下次?!我见鬼了还会有下次有求于你!打死我也不要。
眼前恍然又是一阵黑烟散去,他来的匆匆,消失得也恍若从不曾出现过。阎王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的,洛茗和冬漓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