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人妖相恋早已非奇事。
爱情是不问种族的,爱上的是那一缕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纵使世人流言蜚语,爱上了就该刻骨铭心,生死不渝!
那些个话折子和茶楼里的说书人总是能够谱写出一曲曲如此动人而璀璨的爱情故事,直教看的人听得人也心驰神往,听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
一女子地坐在这戏园子二楼雅间那高高的栏杆之上,摇摇晃晃看到人好生心慌......哦,不对,根本就没有人瞧见她!她身后的那雅间里坐着两名谈笑风生的白面书生。一人衣着光鲜,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着一抹风流气质,想来是哪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哥罢。他的对面是一位衣着朴素的书生,面容俊雅,但可见得他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在这豪华气派的戏园子里,且居于二楼的雅间之中,稍显得有一些拘谨。
女子就坐在栏杆上,若是两人要看戏,那么便会挡去了两人的视线。可奇怪的是,两人依旧面色如常,还不是地向着台上指指点点,全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存在。
这大院子的戏曲都是极受人欢迎的,今晚的戏说的是一位书生和狐妖的故事。狐妖在书生赶考的路上救了书生一命,两人相伴相随相爱相知,书生考中了状元本要娶狐妖为妻,他不在乎狐妖究竟是人还是妖,他爱着那名美丽的女子,全心全意。但皇上给他赐了婚,要招他为驸马爷。抗旨不尊的话必会连累家中的亲生父母,书生左右为难,不舍得狐妖委屈,更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而使自己的父母也被连累。
书生大婚之时,狐妖自知缘分已尽,心痛万分,自毁元神,却不知书生在婚礼上逃走,只为了见狐妖一面。一面相见,已是阴阳相隔,书生追悔莫及,就此举刀自刎,与狐妖做了地下夫妻。
我将头轻轻地靠着木廊柱上,看着戏台子,戏正演到那书生抱着狐妖渐渐冰冷的身子痛哭不已,观众们已然入了迷,细细而矜持地用手绢儿擦去眼角氤氲的泪珠,哭得很是得体而动情。仿佛他们就是那对苦命恋人一般,短短的瞬间就已经品位了他们一生一世的悲欢喜乐......
身后那一身华服的男子开了口:“子瑜兄,你说,这书生倒是有情有义得紧,但这狐妖再如何也只是只妖罢了,人妖殊途,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圣贤之书,怎可能因着一只妖儿而生死相随,弃人情义理于不顾......说到底,戏曲究竟只是戏曲罢了,做不得真!”男子面色恍惚,言语轻挑,似乎认准了自己的言论不会得到反驳一般。
那白衣书生抿了抿唇,却也只是按捺着性子,不去反驳男子的话语,回答道:“啸鸣兄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事情总是不能草草定论了的......”他是相信了的,因为他从方才开始便觉得周身弥漫着一抹奇异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心底发寒。
对面的男子闻言抬眸,眸色却有些恍然,幽幽暗暗,轻轻地将手中坠着紫流苏的玉扇搁在桌子边上,静静地瞧着他前方的那位书生,缓缓地沉放下了面色,虽不见怒意,但也教对面的男子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男子情绪上的变化,顿时不由得捏紧了袖摆,只将眸子投向戏台,再不去看向那位名唤作啸鸣的男子。
我挑了挑眉,眸子看向自己那浮在半空一摆一摆的双腿,轻轻勾起嘴角:呵呵,是时候了!
顿时,只觉得一阵冷意席卷了周身,方才还明亮如白昼的戏园子马上便被一股子黑色的煞气给包围,伴随着一声极为凄厉而尖锐的嘶哑叫声,整个戏园子就仿佛是人间炼狱一般,只能听得见人死前因着极度的恐惧而发出了尖叫声,有些人甚至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去的......
二楼雅间里面的那个华服男子面色已然狰狞地看不出原来了样貌,大手一挥,熊熊的煞气便从袖口奔涌而出,吸取了他人的最后精气。他哆哆嗦嗦,似笑非笑,那嗓音过于破碎沙哑:“哈哈!......哈哈,你们都道狐妖痴情,你们都道狐妖重义......哈哈......”
我轻轻蹙起了眉头,不怎么喜欢如此突如其来的癫狂景象。眸子看向大厅,见得几乎已经没有活人了,终是缓缓现身。
手中的牡丹花灯灯光幽幽暗暗,我轻轻一抖,火苗便串高了几分,顿时便烧去了周身的黑煞之气。那任然穿着书生华服的怪物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眸色有些迷离,周身的气势却又凶猛了几分:“呵呵......”他笑,声音极为难听,像是一把破锯子在拉扯着陶瓷杯。
“你们都怪我了么......可是有谁能为我想想呢!我一介书生,十年寒窗,为报父母之恩进京赶考幸而高中,但偏偏那狐媚子给我使了妖术......抗旨不遵,株连父母......你们谁能替我想过,谁能替我想过......”
他对面的那个男子已经七窍流血,精魂刚刚离体,便被他无情地纳入了身体之中,空中只余下一抹子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散。
我一滞,面色愕然。那方才还是声嘶力竭地流着泪水的男子,便马上如迅雷之风袭了过来,满满的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