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天成看看尚开的脸色,很聪明地不发一言。尚开心痛自己儿子惨死,暂时顾不上面子的问题,只是赤红了眼睛冷笑:“那枫掌门觉得如何处置?难道任由我的颜儿白白惨死不成?”
枫叔明淡淡道:“尚兄误会,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若改成这样,将这少年执以鞭刑,十天之后,若是他还活着那便算他的造化,尚兄觉得这个如何?”
所谓的鞭刑,当然不是表面指的这么简单,而是用三阶以上魔兽皮制作的鞭子,每日鞭打犯错的弟子整整十下,十天之内置于烈日下不许吃喝。
一般来说,有大半的人都熬不过去,熬不过三天就断送在烈阳之下。
枫叔明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给云霄城面子,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这少年一份生的机会。如果这少年熬过去了,也说明他意志力强大,堪当大任。
尚开看看跪着的少年孱弱的身板,他也知道不能不给枫叔明几分面子,毕竟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于是冷哼道:“好吧!那就麻烦枫掌门尽快执行了!”
就算这少年熬过了鞭刑,早晚他还有别的手段为自己的颜儿报仇!
水月蹙眉,他没想到还是这个结果,心里十分不满。但毕竟他是客,也不能说的太多。
凌夏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可是听见“十天,鞭刑”这两个词,心里也猜出大概,纵然面容平静,心里已经开始泪奔了。
擦!不带这样的!还不如一刀砍了来的爽快呢!老子要回家!
很快,有两个黑衣弟子进来,一边一个按住了凌夏,把他带向执法堂。
尚开毫不犹豫抱着尚颜前去,要亲眼目睹凌夏受刑。
水月淡淡朝两大掌门行了礼道:“左右无事,弟子就告辞了。家妹尚且年幼,见不得这血淋淋的场面。”他此时对这两个名门门派的好感变得荡然无存,隐隐有些后悔用禁术帮助他们。
翠天成点头道:“多谢贤侄此番相助,请代我向水兄致谢。”
在刑法堂的院子里,凌夏的双手已被牢牢束在两侧,心中的恐惧比那次被执行板子的时候更要强烈数倍。他咬着牙低下头,不想让眼里的恐惧让别人发现,只是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尚开抱着儿子尸骨坐在近处观看,心里大畅,要不是碍于他尚家的声望,他肯定要自己亲自下场行刑!
执法堂的弟子把婴儿手腕粗细的魔蛇皮鞭在清水里泡了泡,然后在空中猛然抖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凌夏只觉背部猛然一热,然后便是一阵难以描述的疼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汗水和无法抑制的泪水都开始簌簌而下。
行刑的弟子显然不等他适应,已经规律而有节奏地继续抽打了起来。
凌夏脑中所有的思绪顿时消失,只留下一个字——疼!
他连平静也保持不了,身子不由自主想躲开,可是无论挪到哪里鞭子都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在剧烈的疼痛下他的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身上每一道伤痕带来的痛麻都在争先恐后往脑子里钻。
而且那鞭上的水能够强迫人保持清醒,当他受不了祈祷能晕过去的时候,偏生脑子里还能清晰地感应每一鞭带来的疼痛。
“求……”凌夏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音被掩埋在鞭子清脆的抽打声下。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凌夏麻木地祈祷着这十下鞭刑能够快点结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在支离破碎的画面中他似乎看见尚开惬意的狞笑。
等终于结束的时候,凌夏无力地垂下头,大口喘息着,等他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行刑的弟子和尚开都已经消失了。
一切空荡荡的,景物恍惚不清,只有剧烈的疼痛感陪伴着他。
在太阳长时间的照射下,凌夏很快知道了比鞭子的疼痛更恐怖的东西是什么。
大量因为疼痛激出来的汗水在烈日下凝结成了盐粒,给疼痛难忍的伤口又带来了更加难受的奇痒,嗓子干渴的仿佛要炸开了。
他咬着牙用精神力屏蔽住五感,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但还是不是难受的低声呻|吟着。对于那些闻到血腥味爬过来的蝇虫,他已是无力驱赶了。
一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还有熟悉的桃红色衣衫。凌夏勉力举起头,涣散的视线好一阵才看清楚来者的面庞,他嘴唇无力地蠕动了一下:“翠羽?”
翠羽显然被他的伤口和浑身的血腥味吓到了,满脸嫌恶地后退一步,通红着眼睛问:“是不是你杀了尚师兄?你这恶人为什么要这么狠毒?”
纵然她一向讨厌尚颜给自己献殷勤,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激起了同门之谊。
凌夏苦笑,妹的,劳资冤枉死了!
翠羽仔细打量他面容,微微愕然:“是你!你是之绝的哥哥对不对?”
见他无力地点点头,翠羽一呆,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果御之绝知道的话会不会更不理自己了?
凌夏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