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记得自己死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了。那天晚上你和黑山组的老大一起喝酒,全喝趴下之后你手持半瓶伏特加摇摇晃晃来到后花园,在花坛里小解之后,嘴里嚷要回屋里继续喝结果却倒在狗屋前睡过去了,半瓶伏特加一没拿稳就全倒在狗干粮里了。结果它晚上起来迷迷糊糊吃宵夜一口咬下去被浓烈的酒味给呛了一下,狗粮卡在气管里,一口气没接上,硬是活活给憋死了……”
咦?为什么在场所有人除了龙擎苍都吓得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缩到门口,王医生还在后面使劲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发财还说虽然特地没走留下来告诉你这个事实,但请你不要误会,它不是对这件事怀恨在心才这么做的。这条命既然是你捡的,死在你手里它也死得瞑目了。
虽然每次扔球你总是扔太远,害它跑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看看它体重一天比一天增加,腿脚一天比一天不灵便,但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时光还是非常快乐……”
唉,本来只答应说两件的,算了,帮人帮到底、送狗送到西,最后还是全部说出来了。说完,我松了一口气,却见龙擎苍脸色阴沉地站了起来,向我的床走了过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急了:“说好要保持三米距离的!”龙擎苍:“我有说过吗?”“你你你你刚刚才答应的!”我更急了:“你们说是不是?!你们也听到他说‘可以’的对不对?!”
在场的人全体沉默了,连王医生也扭过脸去,装作没听见,掏出纸巾来擦眼镜。我明白了,跟黑社会讲约定讲信用是多么荒诞可笑。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缩到床的一角,后面是墙,退无可退。龙擎苍的脸色确实不好看,可是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受狗之托传话罢了,他怎么能迁怒于我!
龙擎苍伸出手,肯定要被打了。于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我只好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
龙擎苍的手落下,在我的头上,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又揉了揉。仅仅如此,咦?!仅仅如此?!不打我吗?我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似乎觉有几分孤独,是错觉吗?我打了个哈欠,来不及多想,很快就甜甜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第二天正午,暖暖的阳光撒满整个房间,这是我来到龙家大宅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不对,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我向王医生借了手机打给父母,已关机!打给震,还是关机!
打给唐逸轩、段叔叔、季叔叔……所有可能知道情况的人,不是关机就是未能接通!我坐不住了,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医生:“大师,您这是要去哪啊?”“四处走走,这宅子真大,昨天只逛了一半,好像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绑好鞋带,顺带看看脚脖子,昨晚几乎覆盖整只小腿的黑印已经消失无踪:“总不能老在屋子里坐着吧。”
王医生:“让刀疤和阿彪给您带路吧,龙家大宅方圆几里,分门别院也多,一天半天走不完。您身体还很虚,注意不要累着。”“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应着,带着刀疤和阿彪出来了。
我,撒谎了。
昨天借着到处走的机会我就留意了——大宅东面尽头有一堵墙,不但长到不见首尾,而且足有两个人高,规格大小与其他隔墙明显不同。我猜,那应该是龙家大宅和外面的分界。而且,有一处,挨墙放着一个养荷花的大缸,缸沿高约一米,缸里面是干的。
“哎呦,不好,我的肚子!一定是中午的鱼不新鲜,不行不行,憋不住了!”我捂着肚子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直跳脚:“我去那边厕所解决,太臭了,你们在这里等等。”
我的演技太完美了,刀疤和阿彪丝毫没有怀疑,原地坐下抽起了烟。成功摆脱监视,拐过弯,来到东墙下,小心翼翼踩上缸沿,和我所想的一样,伸手够得着墙顶,只要用力,整个人就上去了。
自由的世界啊,我回来啦!见鬼的黑社会,沙又那拉!
啊咧?我坐在墙头,只见墙的另一边绿树红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石径一派苏州园林的景致,整一个画一般的世界!难道这边还是龙家的地盘?或是龙家的邻居?我犹豫了,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你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