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经常写信回来!”敏惟满脸无奈的将敏瑜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掰开,把自己的衣角解救出来,然后对一旁眼睁睁的看着着他被敏瑜缠得无法却不上前为他解围的家人最后一次告别道::“爹,娘,大哥,三弟,四弟,我走了!”
“路上小心!”丁培宁点点头,高夫人则轻轻地拉了一把还想上前说什么的敏瑜,道:“到了肃州之后别让了往家里寄封信!”
“我知道了!”敏惟点点头,原本还想和敏彦敏行说两句,却看到高夫人放开敏瑜,吓得他连忙后退了一步,慌道:“那我就走了,大家保重啊!”
看着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敏惟,除了敏瑜之外,众人都有几分莞尔,敏彦更打趣道:“瑜儿,你看你把你大哥吓得……”
“我有那么吓人吗?”敏瑜嘟囔了一句,而后扬声道:“二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每个月都要给我寄信回来啊!”
“我知道了!”已经跃身上马的敏惟应了一声,对早就已经骑在了马背上的杨瑜霖道:“大师兄,我们走吧!”
杨瑜霖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为他送行的舅舅一家人,没有半分留恋的扬鞭,京城,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伤心之地,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而敏惟却是满心的不舍,在家中的这半个月,丁培宁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教考他这些年的所学,高夫人每日依照着他的喜好亲自为他下厨,敏彦敏行每日都会和他一起谈天说笑,当然,最让他感受不一样的还是敏瑜。
她每天至少有一两个时辰会赖在敏惟身边,听他将在大平山庄发生的趣事,和他说家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甚至在高夫人的默许下,他还带着换了装束,乔装打扮成自己小厮的敏心敏瑜出门玩耍……
这一切的一切,将他心里因为六年的分离生出来的生疏慢慢的融化,离开的时候心里是浓浓的不舍,只是他不敢回头,既担心回头看见亲人们会忍不住的落泪,又害怕一回头看到亲人们的眼泪,他一边驱马往前,一边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挥着,知道走出好远,才轻轻的一拉缰绳。缓缓的回头,看着远远地,已经成了一个黑点的长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舍不得家人的话你不妨多在家中呆几天,等过了上元节再出去肃州也不迟!”敏惟对亲人的那份深深眷念杨瑜霖尽收眼底。虽然他无法感受到那种亲情,但是却很理解敏惟,他轻叹一声道:“我在京城别无所恋,又不愿意被那些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情烦扰,所以才早早的启程,你没有必要跟着我一道走的。”
“大师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单独出发,自己却躲在家里呢?”敏惟心里却是很舍不得离开家人,但却不会因为舍不得而改变自己所做的决定。他呵呵一笑,道:“要是那样的话,别说其他的师兄弟会有意见,我家里人也一样会生气的,尤其是我妹妹。大师兄。你别看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但要是我真敢留下来。她一定会一脚把我给踹出门的。”
“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杨瑜霖很感慨也很羡慕的说了一声,心里却满是凄楚,如果当年不是祖母和那个女人作祟,如果父亲能看在夫妻情份上回护一二,自己也会有一个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舍不得自己离开的妹妹,而母亲也说不定还坚强的活着,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孓然一人,孤苦伶仃了。
对他来说,这世上已然没有真正让他牵挂的亲人,对父亲也好,那些异母的弟妹也罢,他只有深深的厌恶和恨,而对他看起来很关心的外祖一家,感情却又比较复杂。因为母亲,因为自己是母亲唯一的血脉,他们透过自己能看到那个曾经让石家引以为傲的女儿,同时自己也是杨勇的长子,是他们仇人的长子长孙,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难免会想起杨勇,会想起那个蛮不讲理,心思狠毒的老妇人……
“我们兄妹打小感情就不错!”敏惟哪里知道杨瑜霖心头转过百般心思,他呵呵一笑,道:“我们兄弟三个,却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对她都是万分的疼爱,妹妹想要什么,我们绞尽脑汁也要给她弄来。不过,她从小就很乖巧,从来不会给我们出什么难题,唯一让人有些头疼的就是特别的黏人,当年我去大平山庄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拽着我的衣角哭得稀里哗啦。”
“能有个妹妹挺好!”杨瑜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真正论起来他也是有妹妹的,赵姨娘为杨勇生了两儿两女,但那些弟弟妹妹对他来说是仇人之子,不将对杨勇赵姨娘已经那个狠毒的老妇人的仇恨附加在他们身上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亲情?相对来说,他对舅舅家的那几个表弟表妹还更多了些真心的疼爱。
“是啊!”敏惟点点头,而后带了几分显摆的道:“除了黏人之外,我这妹妹什么都好。她是公主的侍读,琴棋书画都是在宫里学的,画画一般了些,但是一手飞白写得极好,琴弹得也好,棋艺尤其出色,我们兄弟几个,只有我大哥能险胜两子,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女红学的也很好,知道我过完年就要启程,一有时间就给我做衣裳鞋袜,还发动大妹妹一起,我这里有三套衣裳都是她们姐妹俩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