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觉得——
从意大利到达日本的路途,竟然如此漫长。
即使拼命的维持住了沉稳的表情,那一份雀跃期待的心情,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啊啊啊……在这个世界里孤身一人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吗?
作了适当的伪装避开密鲁费奥雷的监视,少年跟随在十年后岚守的身后,匆匆穿过了并盛的街道。
——曾经熟悉的场景,全部都化作陌生的镜像。
不一样的世界,荒谬绝望的未来,熟悉的陌生人。
都可以结束了。
一直在默默打量着周围事物的少年,眯起了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快一点……
结束吧。
由十年后狱寺隼人发往并盛基地的、请求对话的申请,被以“突然接受到非七的三次方射线照射不得不调理身体状况”这样的理由拒绝了。
站在隐蔽于楼层之中的入口处,少年注视着岚守正在通过身份检测的背影,抿了抿唇。
不知道因为什么,从直觉深处,总是不由自主的泛起无法言说的不安。
并不是来自于危险,没有那种仿佛针刺一样战栗的兴奋与危机感。
而是,就像是有什么即将改变、再也无法回到原点的忐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代目!请进来吧,这里已经安全了。”
微微的晃了一下神,棕发少年在十年后岚守的亲切呼唤声中,像是想要掩饰尴尬一样立刻抬脚走进了基地:
“啊,那个,刚才……不好意思我……”
“十代目?怎么了吗?”
“……”
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把想要为不合时宜的走神而道歉的话语咽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同的。
如果是在那个平行世界的话,大概不用他多说什么,那个注视着他时、眼神总是亮晶晶的狱寺·忠犬·隼人,应该早就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一边露出笑容一边拼命的摆着手说什么“如果是十代目咳咳纲吉君的话那么怎么样也没有关系啊”、或者是类似于“啊啊果然不愧是十代目就连走神也是这么耀眼”——这样近乎于盲目崇拜的话。
在思绪偏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情无法遏制的低沉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因为接下来延缓了两个星期的再会而愉悦了起来。
他了解他的朋友们。
——如果Reborn真的以某种方式成功到达这里的话,那么不久之后,他大概就能够完完整整的与属于“他”的朋友们重聚了。
真好。
再然后,就只需要考虑怎么样在战场上翻局、处理好白兰那个混蛋的问题,再思索一下如何集体从这个时代回去,就可以了。
棕发少年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心情愉悦的微微一笑。
乱七八糟的、额外需要处理的麻烦事情,都赶快从他的面前消失掉吧~~
“呜呜呜十代目!!总算见到你了……你能够平安无事真的是——呜啊啊……!!”
急切的脚步声从走廊拐角处响了起来,下一秒,少年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躲,然后嘴角抽搐的看着一个身材矮小穿着滑稽西装的中年男人趴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痛哭流涕——还一边不死心的伸出手,试图抱住他的大腿。
这、这个……?!
“啊,纲哥!你总算来了吗?”
“唔……你就是那个‘泽田纲吉’?”
这种反应——到底是怎么了?!!
这下子连眼皮都不由自主的一跳,因为处在家族秘密基地里而放松警惕的棕发少年抬起头来,展露出了温和暖煦的笑意——人畜无害的微笑。
喂喂,他真的很无辜啊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那个穿着米色毛衣的……大概是十年后的风太吧?为什么你要露出一副“哎呀总算有人顶罪了”这样舒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有碧洋琪!!你那种双臂环胸、挑着眉梢既暗含敌意又有些好奇的打量神色是怎么了?!难道是十年后这个平行世界的“泽田纲吉”做了什么惹怒你的事情么不要随随便便推到我头上啊!!……不过话说回来,在指环争夺战刚进行了一小半的时候,似乎他也曾经被那位“毒蝎子”这样打量过……
在好像满含恶意的险恶氛围里默默地打了个寒颤,棕发少年迅速的吐着槽,冷不丁的被人一手搂住了肩膀、一只手亲昵的揉乱了他的头发:
“呦,阿纲!好久不见了啊,最近过的怎么样?”
啊……这个声音?
并没有排斥这种亲昵的接触,少年靠在身后坚实的胸膛上扬起了头。
留下深色疤痕的下巴,倒映在视野里。
唔,十年后的山本——
“山本,你还好吗?”
“喂!!棒球笨蛋快点给我把手放开!怎么可以对十代目这么无礼!!——对了,Reborn先生在哪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