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花耸了耸肩,她只是第一次到扬州,哪记得路啊,于是便说:“我忘了,要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问大哥。”
公孙夫人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执着笔,额前的发低低垂下,看不清表情,平添了无法言喻的妩媚,半晌,她提笔写下“劳烦姑娘将呈词转交安公子,切记,切记。”
写完放了笔,竟自走了。
林小花跟出门去,只见两个小丫鬟扶着公孙夫人走得远了,她皱了皱眉,心想,真是个怪人,别人都是病急乱投医,你倒好,来了个神仙似的美人当你的御医,你还不干呢,偏偏沟通着还不方便,又不好相劝,只是你即使拒绝,好歹将理由一并写了呀?
她折回屋里,脱了鞋子坐在白玉床上,打起坐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似乎乘着云彩到了天上,正在腾云驾雾间,忽然听到一声清喝,犹如一阵滚滚的天雷,直将她劈得外焦里嫩。
“林小花!”
林小花浑身一抖,赶紧睁开眼,只见安笑之站在门外,面色冷峻。
她直起身子,揉了揉脸,道:“做什么大吼大叫?”
安笑之拿着一把宝剑直走到她身边,挥手便将她拍得滚下床去,冷冷道:“打坐睡着,你怕是古今第一人。”
林小花爬了好半天才爬起来,埋怨道:“大哥,你出手忒狠!”
安笑之听了,抬手便将宝剑甩在她身上,又甩得她就地滚了一滚,他道:“拿好,别辱没了这样的好剑。”
林小花此时灰头土脸的,她连忙双手捧起宝剑,她酝酿了半天才颤着手小心翼翼抽开,她屏气凝神,以为好剑必然是光芒大盛的,却不料剑一出鞘,竟然是土里土气,剑身上还镂刻着朵朵莲花,只见剑柄上还刻着“红莲”两字,简直比自己的名字还要俗不可耐。
林小花一只手拎起剑道:“不会发光。”
安笑之往椅子上一坐,冷笑道:“发光的本不是剑,而是你自身剑气,剑修者,有七境界,练气——筑基——剑芒——心剑——元剑——渡劫——剑仙,要剑发光却不难,只需你到剑芒期,然而这光芒的强弱,却有分别,随着你修为和力量的强弱来显现,剑修之道,境界虽少,却比别派入道者更难,每个境界都分为初、中、高级,境界的突破不仅需要自身勤奋,还需要机缘,当今世上,能到心剑的剑修者,屈指可数。”
林小花顿时醍醐灌顶一般,她点了点头:“大哥你是不是到剑芒了?”
安笑之面无表情:“你大哥不才,初级元剑。”
林小花叹道:“哇!大哥,你在心剑之上呢!心剑都屈指可数,那元剑呢?”
安笑之冷冷将她一望,“尽问这些没用的,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打坐便打坐,睡觉便睡觉,为什么一边打坐一边睡觉?”
林小花揉着脸道:“我实在不知道啊!我原本真是在打坐来着,何况打坐讲的是个心无杂念,睡着了不是一样?”
安笑之一拍桌子:“胡闹!谁教得你这些混话?倘若打坐跟睡觉无异,世人便都是神仙了,何来的苦修一说?”
林小花想想安笑之说的话,十分有道理,便虚心道:“我错了,下次会仔细着点。”
安笑之冷哼一声,此事作罢。
林小花忽然想起公孙夫人,便掏出那张纸来,恭谨地递给安笑之,“大哥,庄主夫人托我告诉你,她不想治病,没说理由。”
安笑之打开一看,淡淡道:“她被妖物施了术,说的话自是毫无参考价值的,何况我此来本是为好友排忧,怎么会由着她去。”
正说间,便闻扑扑的敲门声,林小花喊道:“谁啊?”心里还想着,这人比公孙夫人和安笑之都要有礼貌多了,至少没有推了门直直进来,好歹知道门是给人敲的。
“阿之,你在么?是我!公孙颖!”
林小花赶紧打开门,只见门外已然月上中天了。
安笑之道:“这么晚,来找为兄秉烛夜话么?”
公孙颖面露喜色,却摇了摇头,他呵呵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是来劳烦你!方才侍卫们来报,说是北珅花,黄皮草,桃木须,这些花花草草的物事都弄全了,只剩下河里的蔓毒藻,可是这毒藻不是每条河里都有的,只有污水河才有这种毒类,好不容易在城外找到了一处点子,可是他们却触怒了河伯,将他们好打了一顿赶了出去,倒不是他们不济,只是我公孙山庄乃江湖门派,不涉足仙魔之道,是以降他们不住,所以还是得请阿之你去一趟。”
安笑之眼带笑意:“好说,看好友这么心急,不如我现在便去,不知那点子在哪?”
公孙颖等的便是这句话,他拉着安笑之的手,呵呵直笑道:“在扬州城外西北方,叫做樱川河,我找侍卫带你去。”
安笑之睫毛轻扇,眸光莫测,他浅浅道:“不必了,这条河我知道在哪里。”
林小花心下一惊,这条河他当然知道了,这不是牵了自己魂去的地方么?所谓的蔓毒藻该不会便是缠自己下水的该死的水草?真是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