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语分离后,白夜便跟着罪书离开了洛萨镇,一路上他们都佝偻着背、挨着饿在路上走着。此时的夜色完全来临,照耀着大地光芒的月亮也已经出现在夜空之中。
白夜咽了下口水,他有点干渴了。连续长时间的缺水,让他觉得喉咙像着了火的干燥着。他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水潭,也没有发现小溪,视线以内全是一片漫过膝盖的草地,一望无际。
一条小道在草地上崎岖着不知伸向何方,小道边枯黄的小草随着夜风随意地摆动着,似乎像是在欢迎白夜、罪书二人,又像是在议论着他们二人,更像是在嘲笑着二人的落魄不堪。
白夜在路边的枯草丛里寻视着,希望能找到根青绿的嫩草。他的头在四周来回地查望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第43次查找的时候,他发现了前方有着一丛还算嫩绿的小草。他越过罪书的身边,快速地朝着那里跑了过去。
他慌乱地跑着,仿佛他觉得只要再迟一步,那长在原地的小草就要跑走了似的。在慌乱的奔跑过程中他的呼吸加重了,喘着“呼呼”的声音;脚步也凌乱了,一脚踩在道路不平的坑洼里,身体倾斜了一下,但眼睛仍然望着前方,同时跌倒了,又爬了起来,继续地跑着;终于他成功地抵达了那里。他露出喜悦的表情在那丛嫩草边用嘴巴(使用不了手了)吃了起来……
还算甜,他想,能吃。
啃了一会,他留下了一半,他朝着身后的罪书摆了摆头(双手太痛,不方便),示意他快点过来。
罪书跑了过去。
白夜示意罪书去吃。
罪书望着地上那丛被白夜啃了一半的小草,喉咙里哽咽了下,这哽咽不是饥渴引发出来的自然反应,而是让他想起了自己曾今的身世,自己曾今富裕的家庭,自己曾今吃穿不愁的过去……
那原本富裕的生活,在一瞬间结束了,父母在自己5岁那年双双自杀,虽然自己那年才5岁,但他依然知道父母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上层统治者的压迫,从此他的彩色世界倒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两种颜色的世界……后来他被个外地人收养,那段时间他每天都要被别的小孩欺负,那些孩子基本天天围着他,把他围在墙角里,用肮脏的泥巴砸他,在回家的路上埋伏他,好在自己那时也不笨,常常能识破那些野孩子们的伎俩。再后来,自己的运气算是转好了些,认识了三个喜欢他、愿意跟他好的伙伴,然而似乎是命运的捉弄,好景不长,几年后,三位同伴也离开了他,三位同伴都死于中毒,他后来才知道那是有人故意投毒。15岁那年他一个人离开了收养他的亲人,离开了家乡。
——现在想想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吧?
夜风刮过罪书的脸,使他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他感觉到有点冷。
罪书看了那丛嫩草,又看了看白夜的脸。他想,这是他故意把上面那部分难吃的吃掉,留下下面的容易下咽的嫩草根给自己的吗?
罪书蹲下身子拨了拨那丛草根,他微微地闭上眼睛……还是算了吧!
“你……你不吃吗?”白夜看着蹲在地上的罪书又站了起来就看着他问。
罪书被吓了一跳,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仿佛有个突然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一样。罪书的嘴巴微微地张开着,不知道是想合上还是张开,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了口:“你会说话了?”他愣愣地望着白夜。
“啊!”白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能够开口说话了,他用包裹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真的……我恢复了语言……我能说话啦!能说话啦……”他高兴地在崎岖的小道上奔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我能说话啦……”,仿佛打算让全世界上的人都知道这一突如其来的改变。
罪书笑着追上他,与他并肩走着。他没有吃那丛白夜留给他的嫩草根。
“你叫什么名字?”罪书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名字。
“白夜。”白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突然对着罪书问,“罪书,你知道范海滩吗?它在哪?”
罪书微微一愣,“范海滩?不知道。”接着思索了下,“是个村子吗?”
“对,是个村子,是一个在海边的渔村。”白夜说,“你知道这边哪里靠近海吗?”
罪书脸上露出一种苦笑,他知道自己算上遇上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这片大陆的四周都是海,刚刚之前我们经过的那里便是西海岸,现在已经到了内陆,”罪书粗略地估算了下,“这里相距海岸大概已经有了200千米了。”
“200千米?200千米有多远?”白夜看着罪书问。
“……”罪书一阵无语,他想,看来还得从头教起了。
“200千米就是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跑上3个半小时。”罪书已经知道白夜的极限时速是60千米左右。
“哦……这并不是太远啊!”白夜在心中估算着说。
“虽说不是太远,但也不知道你口中的范海滩究竟在哪个位置啊,总不能一直沿着海岸线